忧虑的是往后这贤妻面具要戴得更长了。
诧异的是这辈子的谢玦,真的有许多地方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
这辈子谢玦的改变,虽说是因她腹中的孩子,但还是不一样的。
上辈子的谢玦,哪怕不用常常待在军中,他也恨不得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军中,然后一个月也就只是在府中住个几日。
所以她听到他说会常回来,是惊诧的。
最好他真与上辈子的冷漠截然不同,这辈子也不会做出把英娘接回来的蠢事。
想起英娘这根刺,翁璟妩回想起月前就让明月取了银子,拿了她的信去寻金都城接私活的探事人。
探事人犹如官府铺头,上到寻人,下到调查大小案子,只要给足银子便什么都干。
她信上让他们去调查英娘,但个把月过去了,久久未见有消息传回。
不会上辈子没查到,这辈子提前三年也查不到吧?
思索间,谢玦便湿着黑发从耳房走了出来。
翁璟妩见了,便撑起着桌子,欲站起去给他取来干爽的巾帕擦发。
但谢玦却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开了口:我自己来便可,你坐着。
说着,还暼了眼她那肚子才走去衣柜。
谢玦以往从不曾在意过别的孕妇,也不知怀了孕的妇人会如何。
但现在看到妻子那样,便知她挺着个大肚子,行动非常不便。
走到了衣柜前,不知那巾帕放在何处时,外间传来妻子温柔的声音:在靠床的那扇柜门,最中间的格子。
谢玦循着她所言找到了巾帕。
擦拭着黑发从里间走了出来,坐在了长榻的另一头。
片刻后,谢玦抬头看向另一头的妻子,沉吟了片刻,终还是开了口:来金都前,我应过岳父岳母会照顾好你,但我似乎失言了,抱歉。
听到这一声抱歉,翁璟妩指尖微微一动,眉梢也随着浅浅一挑。
心湖更是因谢玦的话而浮现了丝丝惊讶的涟漪。
看来两辈子的谢玦是真的不一样了。
上辈子,哪怕是在他出征前,他那张嘴都还是个摆设,连句像样的人话都没有说。
可现在,他竟在给她道歉?
若是他的态度真的不再如同上一辈子那么的冷漠、倨傲。
更甚是他日再遇上英娘后,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那么,哪怕她对他没什么感情了,她也会尝试着与这一辈子的他和解。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写得太慢了,也不想断更,所以比较短小,明天补够五千字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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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谢玦的怀疑
晚膳是去老太太院中用的。
老太太今日被那孙媳的母亲一顿阴阳怪气, 心头有万般复杂滋味涌上心头。
胸口郁闷得紧,但说来又说去,究竟是孙子的恩人。
孙媳与亲家母也大有不同, 一个是小辈, 可训斥。一个是亲家, 也是恩人发妻,她若是招待不周, 只会让人戳脊梁骨说忘恩负义。
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客客气气的招待。
在院中摆了席, 让人去了褚玉苑请,又让人去把二房的也喊了过来。
整个晚膳期间,都是静悄悄的, 没有半点欢庆。
柳大娘子瞧出了些许的端倪,但在晚膳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
晚膳后,外边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从膳厅出来便有挟着丝丝细雨的凛寒冷风迎面袭来, 寒潮惊人。
从老太太那处回来, 翁璟妩让下人送阿兄回了院子, 再与谢玦道了声, 说要和母亲说说话, 便随着母亲从抄手回廊走过, 去了西厢。
在屋中, 柳大娘子轻嗤道:这侯府的人可真奇怪,各个都似鹌鹑似的, 连话都不吭一声。
翁璟妩斟酌后, 说道:二婶她先前确实与我多有不对付, 但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 倒也不敢太轻举妄动。
闻言, 柳大娘子重重一叹:若是早知晓那阿烨是什么侯爷,我与你阿爹宁愿让你与鸣隽假成婚躲避那梁知府,也不让你嫁给他。
屋内只余下母女二人,但翁璟妩还是劝道:阿娘你莫说那些话了,我与阿兄虽不是亲生的,可却也亲如兄妹,这些话听着就怪别扭的。
闻言,柳娘子也是无奈。
当初成婚多年久未有孕,便也就听了旁人的话,收养了一个三岁的小孤儿来坐胎。
两三年过去了,虽然还未有动静,但也待那孩子如亲生的。
后来有了女儿,也确实想过把那养子作为女婿来培养。
日子长久,却也只有兄妹情,别无其他。
柳大娘子无奈道:事已成定局,我还说那些做什么
话语顿了顿,她问:那女婿呢,他待你如何?
侯府其他人的事情便已经让阿娘担心了,也没必要把谢玦的事说明。
翁璟妩一笑:夫君只是看着性子冷而已,平日一有时间便会回府陪我,倒也体贴
柳大夫人盯着女儿的脸,怀疑道:当真?
翁璟妩做了几年的主母,面上之色早已经是能做到处变不惊了,对于阿娘的怀疑,从容的点了头:自然是真的,我若是骗阿娘,阿娘你还能瞧不出来?
柳大娘子见女儿没有为了自己安心而说谎的迹象,她也就半信半疑。
低眸时瞧了眼女儿的腹部,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一直怀不上孩子被婆母逼迫给丈夫纳妾的事情。
便是后边有孕了,又以有孕在身不能伺候为由给丈夫塞人,好在丈夫都给回绝了。
想到这,柳大娘子试探的问:这侯府老太太就没往女婿这塞人?
翁璟妩明白母亲在担心什么,笑道:老太太虽然有时为人不好相与,但也不会随便给夫君纳妾。
仔细回想,老太太倒也就这一点好的了。
若有子嗣,她也就绝不会掺和到他们夫妻感情之中。
上辈子她三年久无子嗣,许是有愧疚也有不喜纳妾这一说,所以直到谢玦要出征前的那几个月才提起这纳妾一事。
虽然老太太没怎么提过,但在翁璟妩的印象中,好像有那么几个人整日撺掇着她,或是撺掇着老太太给谢玦纳妾。
起先谢玦在军中,不知这些事,后来那些个人撺掇到了他那处,他黑沉着脸直接让人送客了。
几番之后,倒也没人敢在她,或是他的面前再提起纳妾的事。
柳大娘子语重心长地与女儿说:不过分的事情,或可退一步,但这纳妾一事,你半步都不能退。
丈夫若真的敬重发妻,便不会纳妾。但若嘴上说着敬重发妻,却有了别的女子,那么这敬重也就太过廉价了,宁可不要。
阿娘的话,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早已经刻在了翁璟妩的心底。
也因此,所以上辈子谢玦虽不喜她,她也没有与他闹过红脸。毕竟这人又非是靠着情情爱爱才能活下去的。
但她的底线便是谢玦不能纳妾,不能有别的女人。
所以在英娘入府后,她才会绷不住的。
天色渐深,冷风吹得院中树木作响。
谢玦端坐在桌前看着兵书,几番抬头望房门望去。
烛芯渐暗,显然灯中灯油快燃尽了,故喊了在外边守着的婢女进屋添灯油。
房门打开,谢玦隔着阴冷夜色往西厢的方向望去。
在收回目光时,见到泠泠细雨飘入廊中,房门外的廊下地面看着尤为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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