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妩满腹疑惑,可这辈子的谢玦,却是注定是给不了她答案的了。
暗暗叹了一息,收起心思,指尖轻柔的在发间揉搓。
除却沐发用的皂荚清香外,还挟着淡淡的花香在谢玦鼻尖萦绕,清香馥郁。
与自己沐发却是全然不一样的感觉,柔软指尖在头皮轻按,柔弱无力,却让人倍感舒坦。
三日阖眼加起来也不过是三个时辰,疲惫至极,舒适之下,困乏之意渐渐涌上,思绪也飘得远了些。
隐约之中,有柔声传入耳中:夫君,洗好了,可以起来了。
闻声,谢玦缓缓睁开双眼。
视线有一瞬不清晰,眼前似有一层薄雾。
隔着一层薄雾,他似乎看到了绰约美人。
那美人眼下挂了泪珠时,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痕,好似还带着缠/绵过后的余韵,正含怨带诉的望着他。
不过两息,那层薄雾去了,视野也清晰了。
哪里还有什么含泪美人?
有的只是一个娴静的美人。
谢玦皱起了眉头,面色顿时冷峻了下来。
他怎又犯怔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狗子:我这娘子到底从哪里学的不正经!?
后来的狗子:我就好这口
阿妩:所以不正经的到底是谁???
****
第十八章
他所不了解的妻子
给谢玦沐发后,翁璟妩便出来了。
与谢玦又不是真的新婚夫妻,他若是赤着身子在她面前,她最多便是双目不知放何处,稍感紧张,但绝不会像刚圆房后不久那般惊慌失措。
只是在谢玦眼中,她确实是新妇,她太过镇定便不对劲了。
谢玦从简单沐浴后从耳房出来,便见房门关上了,阿妩并未在屋中。
行至长榻旁,看见茶几上的药罐和包扎用的物什便坐了下来,才坐下,便有淡淡清雅花香袭来。
目光在屋中环视了半周,视线最终落在窗下的高桌上的花瓶上。
细长的白瓷花瓶中插了一小捧的柰花,绿叶衬诸多小白团花,清新典雅。
屋中摆设并未大变,但却多了许多女子的东西,在这冷硬的屋中融入了丝丝柔和。
正打量间,房门打开,是去而复返,端着托盘回来的妻子。
璟妩端着一个匣子回了屋中,入了屋中,阖上了房门后,转身走到榻前。
夫君的伤口要重新包扎,我去取了药和纱布。
说着,便把托盘放在长榻的矮桌上,打开了匣子。
匣子中是刚调好的药膏,纱布与棉布帕子。
谢玦几乎在军中长大,身上青一片紫一块的已是常事,偶尔也会见红,所以院中也一直常备这些东西,倒也不难寻。
谢玦把披在肩头的里衫拿下,受伤的左手微曲,手肘平搭在了榻上的凭几上。
很久以前,谢玦若带了轻伤回来,皆是翁璟妩来包扎,她倒也对这些是熟悉了。
她从匣子中取出药膏,道:这是云县的老大夫所做的药膏,用来敷刀伤很快便会见效,夫君也是用过的。
谢玦暼了一眼木碗中的药膏,黑漆漆的,卖相不好,但确实有用。
他被岳父救回去时,身上有刀伤,所以用过。
药膏放到了桌面上,璟妩抬手去解他臂上被染红的纱布,动作轻缓流畅,似乎一丝都没有被这伤吓到。
谢玦低眸瞧了眼,她本就白皙,在他那略暗的肤色衬托之下,她那莹莹指尖就好似能掐得出水一样。
她虽不是贵女,但也是一方知县之女,自小不用吃苦,父母慈爱,所以也就养出了她这般白嫩的肌肤,与这般温柔的性子。
纱布解开,臂上一指长的伤口,虽不见骨,但血红的皮肉外翻的可怖模样还是吓到了翁璟妩。
她在看到那伤口的一瞬,蓦然一闭眼,倒抽了一口气。
谢玦抬起黑眸,见她这模样,略一思索,便抬起以掌捂住了伤口,语气平静: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回避。
翁璟妩有一瞬被吓到了,但与她曾在他尸身上看到过的千疮百孔来相比,这倒是真的算不得什么。
只是因这伤口的是红的,那时是被清理过后暗黑色。
翁璟妩睁开了双眸,微微呼了一口气,道:只是第一眼有些被吓到了,现在缓过来了。
顿了一下,道:还是我来吧。
抬手拉下他的手背,看到那伤口,心头略感不适,也没有恶心感,尚能接受。
随而取来略微湿润的棉布,轻拭伤口周围淡淡血污。
谢玦直觉细微疼痛,不禁抬略微抬眸。
她眼眸微垂,浓密细长的睫羽微微煽动,神色极为认真。
翁璟妩并未看谢玦。
除却上药,她还在忍着不适端详谢玦臂上的伤。
似乎真如他所言,看着可怖,可却未见白骨。
于旁人而言这确实很严重,可于他而言则真的是皮肉伤。
这点皮肉伤,何至于躲起来养伤?
清理了伤口周边的皮肤,她裁剪了几块巴掌大的纱布,在上边涂上了黏稠的药膏。
再暼向那血肉外翻的伤口,不禁觉得自己的手臂好似也疼了起来。
忍下心中的不适,她道:伤口很新,这药膏颇为霸道,可能会很疼。说。
早已习惯的谢玦眉都不曾挑一下,径直道:敷吧。
翁璟妩也不多言,一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有衣物的阻隔,那掌心便落在硬实的肩膀上,很柔软。
柔软肩头下一瞬,臂上伤口蓦然钻心刺骨的疼,是她把膏药敷了上去。
牙关一咬,便算是忍了过去。
手轻按在药膏上,等了片刻后,翁璟妩才扯来纱布包扎。
纱布缠绕着手臂时,轻声道:这药见效快,但起初如被火烧,夫君
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他又不是没有用过,但话都说到一半了,便继续:忍一忍。
包扎完后,用剪刀剪了纱布,绑好纱布正要收手,目光却暼到了他颈部与肩膀相交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牙印,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个牙印,怎还未消?
这个牙印,可不正是她恍惚以为梦到他的时候咬的么?
过去有一个半月了,怎还未消?
她咬得有那么狠吗?
伤口已经开始泛热,谢玦只是拧了拧眉,没太在意。
听到她说牙印,他才压低视线,视觉阻碍,所以看得并不清晰。
我也不知,没太在意。话一顿,又抬头看她,眼神有些沉,似乎在回想。
两息后,说:你几乎想咬下我的一块肉。
仔细回想,她说把他梦成了吃人的猛兽,但怎么看,她都比较似要吃他血肉的精魅。
翁璟妩再看了一眼那牙印,半分心虚也无。
咬他,是他活该。
且不说上辈子的事,就是这辈子他差些吓得她险些小产的事情,他也该。
梦里,夫君咬得也狠。她说了之后,又道:若是夫君觉得亏了,=咬回来便是。
说罢,便开始收拾桌面的东西。
脖子上有难以忽视的目光,翁璟妩想要忽视不得,转头蹙眉望向他:夫君真想咬不成?
谢玦自她那纤细细腻的颈项移开目光,语调平沉:梦里,我咬了你,梦外并未咬,也不会咬。
翁璟妩闻言,没有再说话,收拾好了东西,道:离出府还有些时辰,夫君先休息一会,离府后,我再唤夫君。
谢玦嗯了一声,起身往内间而去。
望着谢玦离去,她端着匣子出了屋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谢玦便起来了,换上束发后,简单用了些吃食,便出发去国公府。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