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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戒之被拉到桌子前面,上面有很多文件纸页。贺慎安拿起其中一个文件放进秦戒之手里,说:“翻开看看。”
秦戒之不甚理解地翻开文件,看见一张类似于简历一样的东西,右上角还用回形针附上了一张照片。
“这个赵敬川是谁?”秦戒之从纸上抬起头看着哥哥。
贺慎安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你往下看。”
秦戒之只好带着疑惑往下看,看到赵敬川的在二十年的前经历时,他的眼睛盯在那里不动了。
二十年前,赵敬川在雷州经营影院,后影院被关闭,他携妻女举家移民美国,从事电影幕后工作。
“……”秦戒之没有说话,但拿着文件的手却开始颤抖。
“哥,你调查了我的身世?”秦戒之看着贺慎安,眼里情绪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恐惧,有悲伤,有痛苦……五味杂陈。
贺慎安把文件从秦戒之颤抖的手里拿走了,然后又拿给他第二份文件,说:“这是你生母的,要不要看,你自己决定。”
秦戒之紧紧拿着文件,喉结剧烈滚动,仿佛内心正在经历激烈的斗争。半晌后,他翻开了生母的资料。
二十年前,柳夕和盛青离婚后孤身去了南港,嫁给一个南港茶商,和商人生了两儿一女。
秦戒之合上文件,把它扔在了桌上。两份文件交错相叠,就像柳夕和赵敬川的人生,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交集有了秦戒之,然后彻底分道扬镳,各自有了新的人生,再也没见过。
他们都还活着,而且都活得很好。
多荒谬啊,秦戒之想,明明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还活得好好的,可他却成为了孤儿,被人遗弃在了野凫湿地里。
贺慎安拿出了第三份文件,这回秦戒之主动把它拿过来看——这一份是盛青的资料。
盛青从雷州转院到北寰,接受更好的手术和治疗,现在癌细胞已经得到了控制,他被完全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大。
秦戒之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望着贺慎安:“哥,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贺慎安说:“因为我想要了解你的过去,还有——”
“还有什么?”
“我想让你看清自己的过去。”贺慎安认真地看着秦戒之。
秦戒之一怔。在这之前,他确实不够了解自己的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不知道柳夕去了哪里,他不知道盛青的病情到底是真是假——他对自己来历的认知是混沌而模糊的。
贺慎安把颤抖的秦戒之抱进了怀里:“戒之,看清过去比害怕过去更重要。”
一石激起千层浪,秦戒之的鼻子骤然一酸,眼睛立刻就红了。
正如哥哥说所,他害怕过去,他觉得那是一个噩梦,一个深渊,是永远躲他在身后的一把刀,自己只要后退一步,这把刀就会毫不留情地捅上来,把他捅得血肉模糊。
秦戒之在这种恐惧而痛苦的情绪中几乎崩溃,他在贺慎安怀中颤抖起来,眼泪霎然决堤,酸楚地流下来。
在这一刻,他丢掉了这两年来建立起来的所有成熟和坚强,像个孩子一样,在哥哥怀里哭了起来。
贺慎安一下一下地顺他的背,说:“别怕,你的身后不再是刀子,而是我。”
“哥……”秦戒之抽泣连连,鼻子里带着伤入肺腑的哭腔。
“别怕自己没有退路,因为我就是你的退路,永远都是。”
“你的身后不仅有我,还有爸妈,戒之,你不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秦戒之抓着哥哥的衬衣,心里痛一阵,软一阵,说不出的酸涩。
“戒之,跟我回家吧。”贺慎安颇为惆怅地说,“爸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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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六卷 :海棠正归期
贺嵩乔在美院给学生上课的时候高血压晕倒,被救护车紧急送到医院急救。他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回美院,但是医生觉得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叮嘱他必须住院休养。
当萧如音间接委婉地告诉他,慎安要带戒之回来的时候,贺嵩乔药瓶没拿稳,掉在地上,药片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护士立即上来给贺嵩乔量血压,还好血压没飙升到危险的高度,可是瞧见病人脸上又青又白的,很吓人。
萧如音请护士出去,然后她坐在病床边,慢悠悠地和贺嵩乔说话,把慎安在法国遇见戒之,之后又去了新加坡的起因经过全都给他讲了一遍。
说完后,她自己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贺嵩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妻子说完后沉默良久,最后板着脸说:“这两个逆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