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蜷曲在床单上的修长手指微微动了动,过了三秒,贺慎安抬手给秦戒之拨开额前遮住眼睛的、凌乱的碎发,想要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唔……”戒之像是受了惊的小兽,手指攥紧了薄毯,两条光溜溜的长腿蜷缩得更紧了。
贺慎安拍了拍他的背,“戒之,是哥哥。”目光在少年睡意酣沉的脸上流连许久,然后又婉转盘旋在他的耳垂上,一点泛冷的银光点缀,把人衬得风流凉薄,却也异常的精致。
秦戒之脑袋边上的手机还在放音乐,贺慎安拿起来想要把音乐关掉,可是当他看见屏幕上的东西时却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很是惊讶。
这个时候,秦戒之似乎是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先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好香啊……”
他睁开眼睛,看见贺慎安就坐在自己面前,眼睛继而睁得更大,惊喜地叫了声“哥”,同时一股脑地扑上去把人给抱住了。
贺慎安哼哼地笑了两声,也抱了抱他,说:“戒之,十八岁生日快乐。”他从秦戒之的背上抬起左手,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三,他的生日祝福没有迟到。
秦戒之为了等他的这句生日快乐可是等了好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和焦虑中度过,现在终于听到了,之前的什么伤心、委屈和烦恼瞬间全都被他给忘光,此刻心中留下来的,只有了不得的开心和幸福。
两个人没拥抱得太久,是秦戒之先把人放开的,分开的时候贺慎安看见秦戒之把头低了下来,看不见他表情,只能看到他两只比刚才红了许多的耳朵。他还趁着低头的时候摸了摸鼻子,然后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眼神躲闪了一下,才又恢复正常地看向自己。
戒之这是在拥抱过后觉得别扭,不好意思了吗?贺慎安觉得真稀奇,这个小鬼以前可总是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自己身上,就差把他当成五指山撒泡尿,再写上到此一游了,怎么现在连抱一下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呢?
又转念一想,贺慎安觉得这大概是因为戒之真的长大了的缘故,他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了,比不得前几年的懵懂幼稚,现在的他敏感多思又多情,就算是跟自己的哥哥,也是会因为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而感到别扭害羞的。
秦戒之是被香气给激灵醒的,这时他皱着鼻子凑过来闻贺慎安,又感叹了一声:“好香。”他把贺慎安的胳膊给抬起来,更仔细地嗅了嗅他的衬衫袖子,却怀疑道:“不像是香水啊?”
贺慎安捏住他的鼻子:“狗鼻子挺灵。”他从床头柜上把花拿过来,是一束蓝色的风信子。
风信子的香气浓郁,把秦戒之活生活地给香迷糊了。贺慎安把花给他,他抱着花,问:“送我的吗?”
“嗯。”贺慎安没多说别的。他的航班晚点,能不能在十二点前回家谁也说不准。下了飞机他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赶得上戒之的生日最好,要是赶不上,他就只能给寿星赔罪了——
他怕戒之不开心,就专门买了一束风信子带回来,他觉得风信子的花香戒之肯定会喜欢。只要先用花把他给哄高兴了,其他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
卧室太暗,贺慎安起身去开了灯,霎时间,卧室里由昏黄黯淡变得明亮如昼。
秦戒之眼睛怕光,就闭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滚,衣服不小心翻上去,露出来一截儿细瘦白腻的腰。他很喜欢风信子这样浓烈到嚣张的香气,爱不释手地抱着这束花,整张脸都要埋进花丛里去了。
过了没多久,秦戒之觉得时间不等人,就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块蛋糕回来。
他今天已经在生日宴上许过愿吹过蜡烛了,但是贺慎安觉得他过十八岁生日,许两次愿望完全不过分,就亲自给蛋糕点上了蜡烛,说:“第二个愿望可以说出来。”
“说出来就不灵了。”秦戒之赤脚跑去关灯,关了灯又马上跑回来盘腿坐下。
蜡烛火光只能照亮卧室里的很小一方天地,两个人隔着一张小矮桌,面对面坐在其中,肌肤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贺慎安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仍旧穿着衬衫,领带也没摘,松绿色的鲸尾袖口在烛光中闪烁着细腻夺目的光泽。他承接着秦戒之说许愿说出来就不灵验的话,说:“那要看你许愿的时候身边站的是谁。”
“我还没想好是什么愿望呢,你就要给我开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写吗?”秦戒之笑了笑,“万一我的愿望哥你实现不了呢?”
“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贺慎安把点着蜡烛的蛋糕推到秦戒之面前,摸着他的心思反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是我给不了的?还是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方便对别人说的愿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