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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贺慎安来画室接秦戒之去吃晚餐,秦戒之穿着一身满是颜料点子的衣服从画室走出来,脸上沾着群青和珠银的色彩。
贺慎安用抹了精油的毛巾帮弟弟擦脸,问:“在画什麽呢?连我也不给看吗?”
秦戒之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了一天,却一点也不疲惫,反而眼睛亮亮的很有神,年轻的脸上意气风发。他说:“哥,等我把它画完,一定给你看!”
这天晚上,秦戒之被裴枫邀请到他家在新加坡的娱乐会所举行庆功宴。
娱乐会所里金碧辉煌,纸醉金迷。裴枫还是穿着他最爱的花衬衫,招呼来一伙年轻的帅哥美女,陪着秦戒之进了包厢。
秦戒之今晚是带着他哥贺慎安一起来的,裴枫趁人不注意,还悄悄问秦戒之:“你怎麽把家长也带来了,这样我们玩不开啊。”
秦戒之说:“画展能成功举办我哥功不可没,我不带他来还庆什麽功。”
“庆功还是其次,”裴枫指着一水儿的帅哥美女说,“今晚玩得开心才是最要紧的。”
秦戒之有点不满,微蹙眉头说:“你不欢迎我哥?”
“不是。”裴枫解释道,“我当然不会不欢迎你哥。但是你哥那气场,我怕在场的这些人见了他都会放不开。”
秦戒之远远地望一眼坐在沙发上喝酒的贺慎安,他风姿卓群,成熟迷人,一衆帅哥美女在他身边都成了陪衬。
他把目光收回来对裴枫说:“我哥性格很好的,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没有架子,叫你的朋友们都放心好了。”
裴枫只好点点头,但心里其实还存有芥蒂,倒不是针对贺慎安本人,而是因为贺慎安是秦戒之的哥哥,有他在,少爷就不好对秦戒之太过明目张胆。还有个原因是贺慎安的上位者气质总让裴枫想到他爹。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
秦戒之还顾念着那场追尾的车祸,关切道:“你爸知道兰博基尼撞坏了吗?”
裴枫小声说:“他要是知道我还能四肢健全的站在你面前吗?”
秦戒之拍拍他的肩,说:“那你赶紧把车修好,最好修複得和新车一模一样。说到底车是我撞坏的,修车的钱我来出。”
“我能让你出钱?”裴枫义正言辞地说。
秦戒之觉得和人交朋友要讲义气,“我犯的错我来担责,你不让我出钱是什麽意思?”
裴枫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自己还存着追求人家的心思吧,那人家还不得连夜坐飞机跑了。
“行,你想出钱就出钱吧。”裴枫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另外一件事了。
雅座上,贺慎安面带微笑,慢悠悠地喝着酒,在和几个人聊天。他身边的几个美女都在用或炽热,或含蓄的目光打量着他,还有几个帅哥也对着他滑动喉结。
秦戒之走过来,坐到贺慎安身边,贺慎安就顺手摸了一下他头上的银发。这动作很自然,就像是他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做过无数次了。
桥牌桌上,贺慎安连续赢了好几回,就开始有人闹着要叫秦戒之下场了,他说:“你们兄弟俩不能一起上牌桌,得避嫌。”
贺慎安丢了扑克牌,说:“我下场就行,戒之继续玩。”
今天是秦戒之这边的朋友组的局,贺慎安是请来的客,除了裴枫,和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秦戒之担心他哥脱了局不好,就说:“哥,还是你玩吧。”
贺慎安已经端起酒杯了,说:“我看着就行,你好好玩,向大家证明我们兄弟俩没有暗通款曲,合伙通吃其他人。”
在场衆人被贺慎安说中了心中猜疑,都笑起来,秦戒之捏紧了手里的牌,决心要好好赢几次,帮自己和哥哥正名。
又打起桥牌。有人左看看,右看看,咦了一声,说贺慎安和秦戒之兄弟俩长得不像。
还有人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麽兄弟两人一个姓贺,一个姓秦?但是这种问题没有人会问出口,因为万一原因是爸妈离了婚,那岂不是会让人家很尴尬。
裴枫照顾着秦戒之的面子,对大家说:“人家兄弟俩一个长得像爸,一个长得像妈,这很难理解吗?真是的。”
贺慎安笑着说:“没错,戒之长得像妈妈。”
秦戒之看着他哥,贺慎安也转过来朝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的一双眼睛落在一片紫色的灯光里,说:“戒之的眼睛长得很像他妈妈。”
人堆里,一个姑娘笑吟吟地说:“那伊恩的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贺慎安称是,目光像是在秦戒之的眼睛上亲吻了一遍。秦戒之出神片刻,然后在心里想,哥说他的眼睛长得像妈妈,他是怎麽知道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