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页(1 / 1)

('

秦戒之看着他还在冒血珠子的伤口,心里挺自责的,说:“都怪我不小心,害你受伤了。”

“没事,我不怪你。”贺慎安说,“是画廊没把画框做好,居然有木刺。”

秦戒之揭了个白色创口贴,劝他说:“还是贴上吧,不然伤口容易感染。”

贺慎安看着他心急又坚持的模样,就趁着姥姥姥爷不注意,走近一步,贴到他耳边低声问:“怎麽,你这麽心疼我啊?”

温热的气息随着声音一起流进耳道里,秦戒之的耳朵尖腾一下红了,连忙躲开他,心怦怦跳。

姥爷转过脸来看见秦戒之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以为他弄伤了哥哥,太过于自责了,便安慰他说:“戒之,这都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姥姥也帮腔说:“对啊,戒之,你看你哥也压根没怪你,别自责了。”

贺慎安向秦戒之伸出手指,问他:“还帮不帮你哥贴了?”

“……”秦戒之心率错乱,他低着头,胡乱地把创可贴往贺慎安的手指上一缠,然后像个逃兵一样逃回了房。

姥爷一回头看见秦戒之没了,奇怪道:“画没挂完呢,人怎麽先跑了啊?”

“他挂不正画了。”贺慎安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歪歪扭扭的创口贴,笑了。

**

晚上秦戒之洗完澡,换了一身南洋风情的花衬衣和短裤子,布料要比一般的衣服要凉快和舒适很多。

姥姥敲开了他的房门,因为记得他从小就怕冷怕黑,所以给他多送来了一条被子,还有一盏夜灯。

秦戒之挑了珠帘,让姥姥走进来。姥姥帮他把被子铺好,又把夜灯给他装上,离开前看见屋子里打开的窗户,便说:“这里晚上的风很凉的,你睡前窗户留小一点,不然容易感冒。”

姥姥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头发白了大半,白天里炯炯有神的眼神在晚上变得很慈祥。秦戒之看着她,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把她送出了房门。

夜里躺在床上,秦戒之其实睡不着。

姥姥送来的被子既温暖又柔软,相比之下,让他觉得两年前骤然离家的自己心肠实在过于冷硬。

姥姥姥爷,还有爸爸妈妈,哥哥……他们都把他当成家人至亲,真心实意地爱护他疼惜他,可是他呢?他竟然能狠下心来对他们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秦戒之回想起贺慎安不久前问过他的话,问在他心里,爸妈是不是也是不重要的东西,所以想丢就丢,连句话都不愿意留下?

不是的。爸妈不是不重要的东西,哥哥不是不重要的东西,姥姥姥爷也不是不重要的东西。

他们都很重要。

秦戒之愧疚地在心里这样回答。

他因为不想伤了他们的心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们,可其实,他离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深深地伤了他们的心了。

两年多不曾相见的姥姥,白发又添了许多,可对秦戒之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她不仅记得他喜欢吃的菜,还记得他怕冷怕黑,贴心地给他送来被子和夜灯,这让总是孤身漂泊的秦戒之一边贪恋这样的亲情温暖,一边又因蒙蔽老人而良心不安,愧疚万分。

他又想到了他爸妈,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对于自己这个领养来的,又突然逃走的儿子,他们是会想他,还是会恨他呢?

这样的问题,秦戒之这两年里不是没想过,但因为总觉得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所以想到最后也都不会有答案,最终只不过是落到空处,变成虚无。

可是现在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他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忽然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强烈地想着爸妈,想着他们的心情,想着他们对自己的爱,想着自己对他们的背叛……

秦戒之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深夜。被角被他攥在手心里,揉得很皱,又松开。终于他从床上起了身。

**

贺慎安向在国内的陆云旗交代完一件重要的事情后,他挂掉电话,本想回房去,却偶然透过珠帘,看见秦戒之走在花园里。

姥爷爱侍弄花草,花园里种着他精心栽培的小松、翠竹和山茶等植物,它们在春天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葳蕤景色。

秦戒之站在其中的一圃花田前面,花是风信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风信子的红色柱形花簇在三月的花期里开得正豔,而秦戒之则是披了一身的洁白月色,连银发周围都仿佛散发着一层毛绒绒的光华。

贺慎安站在屋子里,就隔着一层珠帘,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花团锦簇里的人。然后他收回了已经迈上一级楼梯的脚,转身往花园走,挑开了珠帘。

或许是因为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又或许是因为花园里的人正陷在自己的纷扰思绪里,无暇顾及周围,所以第二个人的出现并没有惊扰到花园里的一切。 ', ' ')

最新小说: 侏罗纪志异 繁星遇见你 逆袭农民工 美综世界的水深火热 在海贼世界的日子 全民缩小:我是超人 权门贵嫁 独家偏爱:靳教授请轻轻吻 冷啸长歌 做他心尖宠,清冷时总低声诱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