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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喜欢的画,他就举起相机拍照,打算结束后把它买回去。

“蝴蝶。”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音色很好听。

秦戒之的相机镜头从画中的蝴蝶移动到了一个人身上,男人长得太高了,因此镜头一路上移,终于从他的胸膛走到了脸上——

镜头框定住了贺慎安俊朗的脸,他的眼睛透过镜头看着秦戒之,眼珠在相机里呈现出一种比肉眼看时要浅许多的、灿烂的蜜色,像琥珀,更像新加坡的阳光。

秦戒之放下相机,有点安静地看着贺慎安。

贺慎安对着墙上的画说:“我以前买到过一幅差不多的画,也是小孩子画的蝴蝶,不过那幅是版画。”

秦戒之像平常聊天一样顺口问:“以前,什麽时候?”

“是你十八岁那年,”贺慎安说,“没记错的话,就在你生日前几天,那是一个慈善晚宴。”

秦戒之抱着相机继续往前走,贺慎安就顺势和他一道走。秦戒之问他怎麽也来看画展了?贺慎安说:“刚处理完一些工作,就想来找你。”

“你知道我在这?”秦戒之问完后就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问,他都来新加坡了,无异于来到了贺慎安的半个老巢,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这个人尽收眼底了。

贺慎安亮出手里的票,说:“你经纪人送我的。”

“……”秦戒之因为是陈寻川而有点不爽,说:“你居然连他都收买了。”

贺慎安说:“不用收买,他只不过是觉得我们兄弟俩分开太久了,现在应该多多相处。”

“多多相处”四个字被贺慎安着重强调,秦戒之听得不自在,说了句“我可没那麽多时间”后抱着相机加快了步伐。

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秦戒之就稍微往他们左边让了一下,于是身体就碰到了贺慎安,两个人手臂贴着手臂。

这只是一个很短的间隙,甚至不足三秒钟,可是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秦戒之感觉贴着自己的手臂往下滑了一下,然后自己的手就被贺慎安的手牵住了。

秦戒之惊了一下,微微仰头看着贺慎安:“干什麽?”

“牵住你啊。”贺慎安说,“我怕你再走丢了。”

“……我不会的。”秦戒之现在其实没有想要逃走的想法,在新加坡的画展办完之前,他会待在贺慎安身边,向他证明自己离开他也能过得很好。

“那就好。”贺慎安说,但是牵住弟弟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秦戒之抽了两下自己的手,抽不出来,就说:“你放开。”

贺慎安问:“干嘛要放开?”

“我都说了我不会走丢了。”秦戒之微蹙着眉,像是有点不服气和不高兴贺慎安把他当做会走丢的小孩子看待。

“从我来这里到现在,你还没叫过我呢。”贺慎安说,“这样,你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秦戒之心里有点毛,就故意叫他名字:“贺慎安。”

“真是没大没小。”贺慎安轻拍了一下秦戒之的渔夫帽,帽檐就稍微落下去了一点,刚好遮住秦戒之的眉毛,只露出他看谁都像是有情的眼睛。

戒之的长相和两年前相比其实有点不一样了。十八岁时他还很稚嫩,如今他二十岁,正是男人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年纪,他的少年感依然很强,但是在少年感之上,一张秾丽的脸加上及腰的银色长发,便更添了一份蛊惑人心的美。

这种兼具男女两种性别优点的、蛊惑人心的美,对成年人的吸引力,恰如正值花期的花蕊对蝴蝶的吸引力,是基因里最原始的本能,更是连上帝都不可剥夺的动物性。

秦戒之和牵着他手的贺慎安较上了劲,说:“我没大没小惯了。”

贺慎安好像回忆到了什麽特别的东西,就“啊”了一声,说:“是啊,你是没大没小惯了,以前睡觉前还要和哥哥在床上打架。”

他指的是秦戒之十几岁那会儿,小屁孩閑着没事就要往哥哥房间里跑,黏着哥哥玩,玩到很晚时不回自己房间,直接在哥哥的床上睡觉。

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心性,比较调皮好斗,所以经常在床上拿着枕头和哥哥打架,就算是被哥哥裹进了被子里也不肯罢休,还要卷着被子反扑过去。

他们在家里经常这麽玩闹打架,甚至在美院客房的床上也打过一次,而那一次贺慎安不小心把秦戒之刚打的耳洞弄出了血。

新加坡市的画廊里人来人往,贺慎安认真地看着秦戒之,秦戒之也是这样看着他,兄弟两个人眼里似是都有些怀念。

或许是被回忆中,和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给打动了,秦戒之不禁叫了声“哥哥”,语气有点软,在贺慎安听来很是悦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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