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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慎安觉得他好像心里藏着什麽秘密,就俯身看过来,他长得高,肩又宽,烛光在身后投射出的巨大影子就随着他一起靠近过来,让秦戒之觉得压迫感十足。
“你就真的没有心之所求吗,戒之?”
“……”秦戒之不想说。
空气中安静了五秒,蜡烛被秦戒之吹灭了。他向贺慎安伸手要东西:“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火彩
贺慎安拿出个精致的蓝色盒子给秦戒之,让他自己打开看看。
“群青。”秦戒之对颜色的敏感度高,盒子在他手里被抛了一下才被打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钉。钻石切工完美,璀璨夺目,让人只看上一眼就心爱非常。
这礼物正中秦戒之下怀,贺慎安帮他摘了原来的纯银耳钉,戴上新的耳钻,最后透过镜子看里面戴着耳钻的少年,问他:“喜欢吗?”
秦戒之在镜子里侧过脸看自己,垂眸时眼尾微挑的意味就更明显了。
贺慎安看见钻石的火彩落在他发红的耳骨上,觉得它们仿佛是从少年身体里生长出来的星星和彩虹。他见秦戒之迟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又执着地问他一遍:“喜欢吗?”
秦戒之上半身从镜子面前转过来一些,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贺慎安,丝毫不加掩饰地露出愉悦的笑容,说:“喜欢。”
亲耳听到他说喜欢,贺慎安才终于满意。为了这份生日礼物,他可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北寰的钻石堆里精挑细选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在他心里能够配得上秦戒之的两颗钻石。
时间过了午夜十二点,贺慎安洗完澡换了身睡衣,回到房间里,秦戒之还待在他这里没回自己的房间。
“回去睡觉吧。”贺慎安拿毛巾擦着头发说。
秦戒之坐在床边捏了捏耳垂上的耳钻,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出去,贺慎安心想怎麽也不和你哥说声晚安?可没想到秦戒之又很快地回来的,怀抱里还多了个枕头。
“哥,我今晚想睡你房间。”秦戒之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他这要求贺慎安早就见怪不怪了,随便“嗯”了一声,他叫秦戒之上床睡觉,自己又去衣柜里多拿了条薄毯出来给他盖。
熄灭明亮的吊灯,卧室里又只点亮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贺慎安也上了床,秦戒之感觉身边的床垫一沉,躺下来一具高大温热的身体。而随着掀毯子的动作带起的一阵风,浓烈的风信子花香也从暗处向他袭来。
贺慎安吸着花香,心里还记着他刚才在秦戒之手机里听到的音乐,便问他:“刚才睡觉的时候在听钢琴?”
提到钢琴,秦戒之机灵地一转眼睛,说:“嗯,我听到好多曲子,德彪西的月光,爱之梦,克罗地亚狂想曲,蓝色多瑙河,梁祝……”
贺慎安越听越觉得熟悉,原来这些都是他十四岁那年发到网上的曲子。
“梦中的婚礼,卡农,致爱丽丝,水边的阿狄丽娜……”秦戒之还在滔滔不绝。
贺慎安像是孙悟空听到了紧箍咒,后悔要主动跟这个人提钢琴,这会儿头疼地说:“你报菜名呢,别说了。”
“噗。”秦戒之实在忍不住笑了,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贺慎安,说:“原来我哥十四岁长视频里那个样子啊。”
被人挖出了黑历史,贺慎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受地翻了个身,把正在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秦戒之给推到反面去,义正言辞地说:“睡觉。”
“睡不着,我陪你说话。”秦戒之又自己把自己翻过来,说:“我哥钢琴弹得真好啊。”
“闭嘴……”贺慎安悲怆道,感觉身上热得出汗。
可秦戒之贱兮兮地非要继续,喋喋不休的样子仿佛得到了他朋友谷元竹的真传。“哥你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起来一米八了,比我现在还高呢。还有,你坐下来弹琴的样子好认真,手指的动作和节奏又相当熟稔,不过就是脸有点冷,感觉弹完一首曲子就要把钢琴劈了似的。”
贺慎安听得头皮发麻,咬牙切齿地说:“你看得真、仔、细、啊。”
“这麽珍贵的视频,我当然要看得特别仔细啊。”秦戒之好像一只小蜜蜂,就非要往贺慎安眼珠里叮,“你从来不肯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要不是妈妈告诉我你把弹钢琴的视频发到网上的事儿,我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你二十岁之前是个什麽样了。”
“不重要。”贺慎安说。
“不,这很重要。”秦戒之拉了拉贺慎安的睡衣,“你知道我小时候怎麽样,我为什麽不能知道你小时候怎麽样?”
“等你回家这段时间里,我把你发的三十个视频都看完了。其中有一个视频里你的右手打了石膏,被吊着,你就用一只手弹钢琴,好厉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