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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戒之承受着沉甸甸的重量,大半个身子都陷在了沙发里。他撸了几下索尔毛绒绒的大脑袋,胳膊被过于热情的舌头舔得痒得没处躲,唇齿间难得洩露出几次笑声。

萧如音回到家就把头发给散开了,这会儿拿了块干毛巾过来给秦戒之,提醒他别和索尔闹太久,雨天湿气重容易着凉,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该感冒了。

然而,秦戒之实在是在犀山待得太久了,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遛狗,这会儿难得和狗抱在一起玩,怎麽舍得这麽快就去洗澡,所以对妈妈敷衍应和几句,但是屁股还是不愿意挪一下。

又撸了几下狗脑袋过瘾,秦戒之想起来一件事,就起身去厨房沖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秋梨膏,端到书房给萧如音。他今天在车上和酒店包房里听见她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忍着的,听起来很难受,就想妈妈大概是嗓子不舒服,但是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她不好在人前老是咳嗽,所以才故意忍着的。

萧如音没想到一向肆意不羁的戒之居然还有这麽心细如尘的一面,心中一悦又一懒,画也不挂了,把它还给贺嵩乔,他的画叫他自己挂。

秦戒之在书案上把卷轴展开,原来是一幅晚明的山水画。贺嵩乔新得了这幅画,想着把它挂在书房里,但是挂在哪他都不满意。

萧如音坐在书案后面,喝着温热的秋梨膏,脚在桌子下面踢了贺嵩乔一下,说:“你自己挂去,别再来使唤我了。”

贺嵩乔温雅地笑了笑,说:“我哪敢使唤你,请你挂画还不是因为你懂画。”话虽然这麽说,但也不继续请老婆帮自己挂画了。她最近带着研究生做画展,学校和美术馆两头跑,今天又开车在西陵和犀山两地往返,确实太累了,都累咳嗽了。

他走到萧如音后面给她捏捏泛酸的肩膀,见戒之低头看着画,似乎是在出神,就说:“戒之来代劳?”

秦戒之又走神了,贺嵩乔又重複了一遍话,他才听到,然后点点头,拿着画到墙上去挂。

贺嵩乔发现他今晚走神了很多次,怎麽好好地过生日,心情却看起来这麽不好呢?他想可能是慎安还没回来,戒之从小就依赖他哥,这会儿可能在担心他哥航班延误,又或许是在生他哥的气,气他没有赶上自己的生日宴,这麽晚了居然还没有回家。

把画挂好之后,秦戒之要去洗澡,贺嵩乔却叫住了他。他送给戒之的生日礼物是一块上好的墨石,拿它来写草书是最好不过的了。秦戒之按照他的意思摘了支毛笔,他就帮他铺开宣纸,看着他写字。

笔下写的是草书,却没有秦戒之的心乱。贺家是书香之家,贺家的人浸淫在书画与墨香里,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可是他秦戒之偏偏生来就不像贺家人——贺家人端正如宋书,可他秦戒之狂悖如草书。

写完一幅字,贺嵩乔仔细地瞧了瞧,颇为赞许道:“你的字进步不少。”

秦戒之没有被夸奖的开心,说:“我的字和爸爸的一点也不像,爸爸的字端方,我的字太潦草……”顿了顿,又有心添了句:“和我哥的也不像,他的字流畅洒脱,我没有他的那份潇洒。”

贺嵩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今晚是怎麽了?为什麽一反常态,顾影自怜起来?可转念一想,想到今天说是他生日,其实是他作为孤儿被贺家收养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表面欢乐,但背后却是一份孤凉,难免惹得他伤心委屈。

“要是人人的字都写得一模一样,那还有什麽意趣?”贺嵩乔难得没有教训人,这会儿像个慈父一样,搂着戒之清瘦的肩膀安慰他,“也不可能会出现隶书、行书、楷书等等这麽多类型的字体了。”

“你要是也想写宋书,”贺嵩乔握住秦戒之的右手,“我再教你写一遍。”

右手被稳稳地控制住力道,秦戒之跟着贺嵩乔的节奏写字,墨色毛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写出了“慎之戒之”四个宋书大字。

秦戒之并不喜欢被他和爸爸两个人一起写出来的这四个字,因为尽管字迹像了,人也还是不像。“我不像爸爸的儿子。”他不再写字,把毛笔搁在了笔架上。

贺嵩乔不愿意听到他说出这种话,“不管像不像,你都是我贺嵩乔的儿子。”他拿起被秦戒之放下的笔,在“慎之戒之”边上又写了“慎之安之”四个字。

“慎安,戒之。”贺嵩乔泼墨挥毫,露出不容他人置喙的坚定神色,“你们两个人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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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秦戒之找到了小时候贺慎安送给他的黄色洗澡鸭。这些洗澡鸭幼稚又可笑,秦戒之十五岁之后就不带着它们泡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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