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同叔叔一样,也以我为荣。
——
六点多时父亲也来了。他看我的表情依旧很是平静,毫无波澜,和之前对我一模一样。
看样子,叔叔并未告诉任何人我们的秘密。他对我最大的抵触,不过就是拒绝与我肢体接触,尽可能地躲着我,远离我。
可他又不会离我太远,他还会怕我找不到他,他保护不了我。
我们度过了一顿相安无事的晚饭。父亲问到我的征文,我说已经改了三遍,他竟还破天荒地鼓励了我一句,说肯定能得奖。
叔叔没有看我,附和说对,话题又转移到他身上。他上学时这些比赛并不多,但正方兴未艾,而他也不负众望,拿了个国一回来。
奶奶忽地叫住了他,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是喜欢回忆往事,以此来证明她的心态仍旧年轻。
“哎,我记得写得是你哥吧。当时那个老张,就害死你爹的那个老畜牲,他还没死心,想把咱家家产全抢了……哎,老江又不在了,锦瑜身上担子可不轻,天天熬夜,说不能把咱家毁在他手里。看见你作文,你哥都要哭了。”
父亲脸一红:“妈,别说了。这不是都过来了吗。”
那段时光我也有所了解。爷爷意外去世,合作伙伴爆起发难,想要夺走我爷爷留下的家产。而奶奶住院,刚毕业的父亲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
那时我还在上幼儿园,和高中的叔叔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睡着了,他亮着灯,固执地等一个可能彻夜不归的人。
我突然就有些释然了。
他写我父亲,我写他。我们的执念交错在凌乱的时空,四维的爬虫却在某个不知名的银河里再汇。我的妄想是他曾经的执念,我的心动曾在他身上砰砰作响。*
幸福的人无暇写出虚妄挣扎的文字,只有郁郁不得的痛苦灵魂才会在深夜徘徊反侧。
那时,我父亲也是只把他当弟弟吧,正如他只把我当侄子一样。
可我不一样。
……
这天晚上,我们是在奶奶家过的。她一个人住在没有家味的大房子里,陪伴她的只有保姆阿姨,她比任何人都期盼着周六的到来。
她美滋滋地继续早睡,我被我爹轰去学习。在该做压轴题的最后一问时,我听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浴室的流水声。
铅笔与直尺分离,呲啦一声,在卷子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圆锥曲线在脑海里乱成抽丝,动点在视网膜上无规则地运动。
最终,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铅笔重新在草稿纸上演算求解,洋洋洒洒去了半页纸。我冷静地写上答案,红笔校对,打上个勾,合上真题册,关灯,睡觉。
我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们离我很远,我听不到,也可能是他不愿让我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将胡思乱想驱逐出去,强迫自己回忆起物理公式,英语单词,语文诗词……在一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中,我的心变得很静很静,沉沉睡去。
永恒的江月望着相似的我们,而他的存在也是我的江中明月。
大概是爱人在身边,他没有来我的梦里。
--------------------
本章唯一剧情点:出现了爹的名字(x)
江锦瑜,出自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玉同瑜。
。
*注:四维爬虫理论
是一种关于四维空间的猜测,我记得我在高三就已经了解了。小野作为一个高三学霸,知识面完全可以到这种地步。
这种理论基于黎曼空间理论,大概意思是,在时间层面上,人类的行动是以时间为自变量无限拉伸的。每个人都像一条虫子,虫子占据人的行动区域,比如学校,家,单位等等,一条虫子所覆盖的区域代表了一个人的一生。
后来我也没再学物理了,知识面很浅()造个句就够了。
第24章 挨揍
我们一直到中午才从奶奶家离开。她兴冲冲给我们演示了遍她的太极剑法,倒还有模有样。
叔叔一直在夸她,我父亲却心不在焉,中间睨
着眼斜了我好几遍,是想发作却碍于奶奶在场,不得不忍的样子。
看来,他知道了我迷奸过我叔。
我清楚,这绝非叔叔告知的。他连当面训斥我都舍不得,还要谨小慎微地维护我的自尊,他把秘密替我藏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倾诉。
大概在昨夜他们做爱的时候,或许是我在他身上不慎留下了些许痕迹,或许是父亲在他并未汲取到多少奶汁。总之,我父亲发现了。
那就发现了吧。
我坦荡地看我父亲,他更加怒不可止。若不是奶奶在场,他大概像儿时那样,一个大比兜扇过来,我的脸就能肿两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