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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妇人若是单独与她较量,没有一个能动她一根头发。

只可惜她生得瘦弱不堪,再高的招式也难敌一群粗蛮之辈的蛮力压制。

至于她那位嫡母,寻衅磋磨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短短一个月,她早已经摸清这人的路数,所以连挣扎都懒得,只任由她们摆布。

只是这次……她倒是有些意外。

祠堂的偏厅中,烛火通明,白幡随风摇晃,周围摆满了纸人和祭器,房间正中便是一口棺材。

这是一个……灵堂?

谁死了?!

未来得及多想,她便被一把掷在地上,随即,便是一阵棍棒交接,打得她连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待那些人停手后,她伏在地上呕了口血。

正此时,戚玦的眼前被一片阴翳覆盖,一双素白的绣鞋映入眼帘。

戚玦恍然抬头。

那张居高临下的脸生得极美,清眸丰颊,螓首蛾眉,尤其是一身素麻,更衬得人清隽柔美,倒应了那句“女要俏一身孝”。

“……宁婉娴?”戚玦喉咙嘶哑:“你家谁死了?”

宁婉娴眼底的腥红更添几分,她蹲了下来,一把扼住戚玦的下颌:“你害死了我爹却毫无歉疚,戚玦……你当真不得好死!”

戚玦一愣:“你爹死了?节哀。不过……与我有何相干?”

宁婉娴闻言愈发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掐着戚玦的那只手,指甲深深嵌入下巴:“我爹本就病重,汤药一日不曾离口,若非你昨日摔了我爹的药坛,他又怎会因为少了一帖药就暴毙而亡!”

说到这里,她撇了戚玦的下颌,又从仆妇手里抢了竹笞,噼里啪啦打得放炮仗一般。

不是……这太不讲理了!

戚玦想解释,可早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她瘫软着身子,只能看见血顺着她的掌纹纵横交错地晕开。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大约那几个仆妇也怕惹事,连忙将宁婉娴劝了下来。

“将军明日就要归家,到时自有他做主,宁姑娘切莫闹出性命才好!”

于是乎,宁婉娴这才作罢。

随着一阵落锁声,周遭的嘈杂归于平静。

戚玦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一动不动躺着。

她本是想躺着缓一缓,可等到她终于慢慢找回意识时,才发现外头天色已昏,已是薄暮时分。

她竟躺了足足半日。

烛影摇晃,她摸索着撑起身子,抓起贡品便狼吞虎咽起来。自醒来后她便滴水未进,幸而供桌上茶水瓜果都有。

棺材里的人又不是因她而死,她却为他挨了顿打,吃他点东西不过分吧?横竖他又吃不了。

吃够了,便又撕了白幡替自己包扎伤口。

总之,她爹要回来了,她至少得撑到那时候,才有活命的希望。

寻了个趁手的烛台当武器,戚玦坐在蒲团上,靠着供桌坐了下来。

许是真的虚弱至极,只坐着歇了片刻,她很快无法自制地沉入梦中。

……

后半夜,感受到陌生的气息,戚玦猛然惊醒。

隐约间,她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她握紧烛台,小心翼翼从蒲团上站起来。

只见后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而偏厅正中那抬棺材的沿上……正蹲着一个人,一个蒙着面、头戴笠帽的的黑衣人,此刻似在棺材里翻看什么。

也是这一瞬间,没了供桌的遮挡,黑衣人也发现了她,一瞬的怔愣后,他脚步轻踏朝她而来,足下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分明佩着剑,却并不拔剑,而是伸手朝她面门袭来,试图捂她的口鼻。

戚玦心头一紧,将烛台的烛插对准那人的命门,那人却侧身一闪,轻灵避开。

这时候她才看清,眼前这人个子还没她高,约摸十三四岁,分明是个小少年的身量,头戴的笠帽在他眉目间留下一片阴影,却并不影响他灵活的动作。

即便如此,此人敌友不明,形迹可疑,戚玦不敢心存侥幸,一招一式皆冲着他性命而去。

可此人很是奇怪,分明身手过人,却只是着急躲避,并不反击,似乎……无心取她性命。

就在戚玦分神的须臾,那少年抓住了她的手臂,正好命中刚包扎好的伤口。

戚玦吃痛地叫了声,小少年察觉了她身上的伤,反脚踢飞了她手中烛台,一把将她推开了几步,而后趁机翻窗逃走。

漆黑空洞的窗外,此刻只余虫声寂寂,那少年似沉入水中的石子儿,除了烛影被带起轻微的摇晃,再寻不见半点波澜。

此时,她的目光落在那少年方才站过的地方。

弯腰捡起一条五彩绳编作的玩意儿,很是精美,末尾还坠着玉珠儿,似乎是个戴着保平安用的……长命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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