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七荤八素的乌毕有也在一旁起哄:涂指甲!
最后安平被两个醉鬼按着,涂了满手猫眼绿,要不是他极力阻拦,乌毕有甚至想把他的鞋也扒下来。
木葛生早就给柴束薪裹完了指甲,抱着胳膊过来看戏,顺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点评一句,这颜色不错,气派。
柴束薪站在一旁,他十指都缠着纱布,用手不便,淡淡道:灶上有醒酒汤。
安平听得直想说谢谢,待会儿我把这俩醉鬼都扔锅里去。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发觉柴束薪只是看着生人不近,实际上并不冷血,一言一行进退有度,有时甚至算得上温和。只要不动手,道一句通情达理并不为过。
可比木葛生那为老不尊的强太多。
最后两个醉鬼总算消停,安平伸着色泽鲜亮的十指,将两人通通摁进了醒酒汤锅里。
柴束薪在汤里放了药材,见效很快,朱饮宵冲进厕所,抱着马桶一通狂吐,乌毕有就着水管洗漱完毕,清醒后又是一副别人都欠他钱的臭脸,有没有早饭?我饿了。
安平心说这臭弟弟,翻脸比翻书还快,长大十有八九是个渣男。
朱饮宵吐完,就着水管漱了漱口,附和道:我也饿了,有没有饭?说着看向安平,爷们儿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安平:你假睫毛掉了。
朱饮宵见怪不怪,娴熟地把假睫毛和双眼皮胶都撕了下来,摆摆手,你们先吃,我去卸个妆。
乌毕有:你的熬夜面膜借我用用。
得嘞,走着吧爷们儿。朱饮宵揽过乌毕有,哥哥疼你,熬最晚的夜,敷最贵的面膜。
安平听得无语,看向木葛生,你不管管?
管什么?朋克养生也是养生,人得学会自救。木葛生端起他的搪瓷缸,安瓶儿你要不要来一杯?
安平:又是红糖水加糖桂花?
是可乐泡枸杞。
假的。柴束薪开口道:是黑芝麻糊。
安平心力交瘁地去厨房找早饭,一锅虾仁云吞,还有生煎包子。他盛了一碗云吞,叼着个生煎走出厨房,刚好撞见朱饮宵两人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一人一张大白脸。
刚刚忘了,才想起来。朱饮宵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柴束薪,哥,酆都让我带给你的信。
柴束薪接过信,拆开读完,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将信递给木葛生。
木葛生看了两眼就笑了起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说着看着朱饮宵,老五,看来你要多住一阵子了。
朱饮宵贴着面膜,含糊不清道:机会难得,多陪陪兄长。
乌毕有一脸状况外,踹了朱饮宵一脚,怎么回事?
安平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端着碗站在厨房门口,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紧接着柴束薪就站了起来,走回厢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舐红刀。
艹!他怎么发火了?乌毕有整个炸毛,那封信他妈到底写了什么?
别害怕。朱饮宵站到他面前,含糊不清道:面膜会裂。
柴束薪依旧神色淡淡,看不出半分怒色,他拔刀出鞘,平地一斩,瞬间劈开一道阴阳裂隙,他扭头看着木葛生,我去去就回。
悠着点。木葛生提醒道:您老刚涂的指甲。
柴束薪顿了顿,将舐红刀收回背上,今天不打架。
说着看向朱饮宵背后的乌毕有,你跟我走。
乌毕有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对方拎过领子,柴束薪飞身一跃,跳了下去。
艹我面膜还没卸你他妈
裂隙迅速合拢,乌毕有的叫骂声消失在地底深处。
木葛生将信叠成纸飞机,随手一扔,接着站起身,走,今儿出门去。
朱饮宵动作一顿,老四,我刚卸了妆。
没事,偶尔素颜死不了人。
能告诉我咱们去哪儿不?
城郊,逛公园。
安平没听说过城郊有什么公园,只见朱饮宵微微变了脸色,回去卸了面膜,换上一件四平八稳的黑色风衣,咱们腿儿着去?
安平还是头一次见朱饮宵穿男装,忽略掉那一头骚气粉毛,看上去很有几分人模狗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平问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
朱饮宵竖起领子,拢了拢袖口,知不知道什么场合需要穿黑衣?
拍证件照和007?
非也。朱饮宵摇摇头,是结婚和上坟。
朱饮宵当然不会突然大早上的去结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安平意识到,眼前是一座墓园。
好家伙,上坟说成逛公园。
木葛生依旧抱着他的搪瓷缸,倒是挺像老大爷早起遛弯的架势。
墓园中花木扶疏,很有几分幽静。朱饮宵买了一大捧红玫瑰,安平看的一愣,心说他这是要去给谁上坟?
木葛生停在一块墓地前,到了。
安平没有想到,墓碑上刻的字,居然是松问童。
老二,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投胎到哪个地方正快活,兄弟们还是来看你了,是不是很够意思。木葛生坐在墓碑前,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没给你带纸钱,反正你又不在酆都住,横竖用不上。
安平压低嗓子问一旁的朱饮宵,墨子葬在这里?
骨灰扬海里了。朱饮宵低声答道:他不耐烦在一块地里埋上几十年。
倒是很像松问童的作风。
木葛生打开搪瓷缸,倾倒在墓碑前。安平闻到清冽醇香,这才意识到,搪瓷缸里盛的是酒。
这里是故土,立一块碑,给墨家留个念想。
木葛生倒完酒,站起身,顿了顿又道:幸亏买的早,要是放到现在的地价,我只能在灶台边给他立个牌位了,过年还能和灶王爷一起吃麻糖。
安平:
木葛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线香,划开火柴点燃,插入墓碑前的铜炉中,老二,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件事儿,不是我又闯祸了诸子七家又要开大会了,你缺席不在,我先帮你把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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