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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医院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走廊里只有安全通道还开着,是通往天台的路,那一瞬间苏珉沅立刻意识到了边榆的准备。
苏珉沅没有听见边榆和边博义在病房里的话,他很早就到了天台。
楼下的准备是出于苏珉沅的吩咐,在边榆将边博义逼至天台边榆前,当时什么心情做的这些事苏珉沅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边榆的那些娓娓道来,满含讽刺的笑容,还有被雨打湿后无人察觉的落寞的身影。
边榆似乎从来都是被放弃的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只知道花钱的纨绔,没心没肺吃喝玩乐,即便被扔了也不会怎么样,不过是世上少了一个蛀虫。
对于所有人来说,哪怕是在亲生父母心里,边榆的存在都像是个任他们摆布的小玩意。
苏珉沅藏身的地方并不隐蔽,只是那两个人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苏珉沅,哪怕后来苏珉沅因为听见边榆的话不受控制地靠近都没有人察觉。
也就是那时边博义突然动了手,苏珉沅直至现在还在后怕。
“其实说实话,那天若是边榆被边博义拖着一起坠楼,边榆的处境会比现在好很多。”简称陈述着事实,苏珉沅何尝不知如此。
可是救生气垫并不是百分百安全,当时苏珉沅的脑子也没办法理智分析这些。
“你打算怎么办。”简程问。
是正经的提问,苏珉沅没再避讳:“医院的天台边缘很宽,而且那天天气不好,边榆的身影未必被人发现,就当边博义受不了落差这才跳楼,其余的你知道怎么处理。”
知道?我知道个屁!
简程很想骂,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他今天已经放肆过了,再继续下去很可能跟今年的年终奖无缘。
简程原本想讲苏珉沅先送回家,被苏珉沅拒绝了,两人直接回了公司,路上苏珉沅打了几通电话,进了公司后直接进了会议室。
开会的不是公司内部人员,凑在外头的几个窃窃私语。
简程路过时,其中一个相熟的拉住他问:“老板这是怎么了,听说被人拉着跳楼了?真事假事,听着都吓人,老板竟然还能来上班?”
苏珉沅吊着胳膊进来时很多人都看见,倒是没看出别的问题,但是这个经历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
简程瞅了一眼身后一众竖着耳朵等八卦的,拍了一下跟前人的后背:“被神经病拉下去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被打了一下本应该就此罢休,可八卦之魂燃烧得太旺,好奇战胜了理智,他压着声音小声道:“我听说边家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简程面色一凝:“你先搞清楚自己猜测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然后搞清楚自己的背景能不能扛得住得罪这些人的后果,最后再决定你刚刚的话还要不要问。”
简程的话已经够明白了,若是这点事都拎不清也别在社会上生活了,不如找个穷山僻壤种地去。
那人悻悻住了口,若是换做从前简程还能说上几句缓和气氛,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外面有闲话也不能是从苏珉沅身边传出去,不然闲话也会成为事实。
手机铃声突然吵了起来,这段时间简程的电话一直没消停,有来自各方媒体,有来自亲朋好友,还有和边榆关系很好的几个人。
简程一个都没回,但也没有关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简程摁了静音键。
会议室里苏珉沅低头看着手机,一条未读消息跳在界面上,来自程宗崇——
【你说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苏珉沅,我信你一回,你最好说到做到。】
*
边榆出来的那天阳光正好,一早空气尽是凉意,秋日透过泛红的树叶像点点星辰,看着靠在车边吊着胳膊的苏珉沅,边榆表情没动很自然地走过去,问:“有烟吗?”
苏珉沅一言不发地拉开后座车门,自己则绕到了另一边,丝毫不怕边榆逃跑。
干燥的空气带着冷冷的味道,淮宁的秋天一向凉得很快,边榆上车,抬眼看着开车的简程。
没有外人。
边榆没有说话,车里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边榆没问去哪,他能猜到。
车停在玉兰园,苏珉沅推开边榆家的院门,从花盆下拿出钥匙时边榆眉头动了动,有些意外,但很快想起来那钥匙还是自己放的,怪不得苏珉沅之前能登堂入室,边榆还以为他撬得锁。
屋里四处很干净,显然近期有打扫,简程这会儿已经走了,他知道自己多余,也是不想看到这两个人的脸。
沙发上有准备好的衣服,干燥带着洗衣液的香味,边榆很自然地拿着去了一楼浴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