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眼里尽是赞赏和惊喜,却道:该有个收尾。
在高潮处停下,几乎没有曲子是这样的,也显得不完整。
不用收尾。苏言风掷地有声,皇上永远在最高处。
就连萧祈自己都从未说过如此嚣张的话,苏言风却敢,狂放而笃定。
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萧祈认真道:朕定不负爱妃之祝愿。
一曲惊四座,苏言风回到座位上,浅浅抿了口茶。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姿态。
琴技冠绝天下,名不虚传。
至于苏言烈,不仅没能让苏言风难堪,反倒是送给他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陈国使臣上前一步:此次出使萧国,特带了一名姿容绝世的女子,此女能歌善舞,请皇上笑纳。
以女子为贡礼献给皇上,此事由来已久,可苏言风怎么听怎么刺耳。
姿容绝世?
有他美吗?
萧祈又不行,送再美的也没用。
当着众人的面,萧祈不好拒绝,点了下头。
一朵巨大的花朵被抬了上来,花朵缓缓绽放,身着陈国特色服装的女子翩翩起舞。
萧祈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美是美的,却非绝世。绝世之人,正坐在他的左侧。
宫宴结束已是亥时末。
萧祈先行离开,其他人也有序离去。
苏言风早就困了,拎着灯笼,径直向朝露殿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停下步子:有事?
让你和亲,果然是上上选。苏言烈从黑暗中现身,长着一张狐媚脸,身子怕不是□□烂了。
言语粗俗,尽是鄙夷。
苏言风转过身,气死人不偿命:皇上一夜七次,确实能很好的满足我。还将我放在手心里疼,要星星不给月亮。等将来统一了四国,我就是皇后。岂是你可以比的。
苏言烈成功被气到,作势要动手。
我可是皇上的宠妃,惹我的后果,妄你考虑清楚。苏言风气定神闲。
此次出使是为了取悦萧祈,自然不敢惹苏言风。不然枕边风吹起来,谁知道会怎样。苏言烈注定讨不到好果子吃,愤愤离开。
苏言风轻嗤一声,一扭身,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哆嗦:皇上?!
这人的武功到底多高?离的这么近,他竟然连一丝气息都没捕捉到。
一夜七次,萧祈做沉思状,没想到爱妃的要求这么高。
苏言风:
并没有,谢谢。
朕会努力做到的。
苏言风:大可不必。。
本以为萧祈会同他一起回朝露殿,走到一半,突然道: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
苏言风想当然认为跟朝政有关,没多问。回到朝露殿,准备洗洗休息,听到门外有动静:来喜?
殿门被推开,是李忠盛:贵妃有何吩咐?
苏言风一愣,下意识问:皇上呢?
皇上今夜留宿枕梦阁,特意让奴才来告诉贵妃,不必等候。
枕梦阁?住的谁?
是陈国来的女子。
呵!苏言风脸色顿时冷下来,皇上爱住哪住哪,跟我无关。李公公下去吧,我要睡觉。
李忠盛躬身退下。心说苏贵妃定是生气了,还是头一次看他甩脸子。可如此善妒哪能行啊,自古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若这样就生气,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殿内灯火通明。
苏言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见到漂亮女子一样走不动道。石更不起来都不耽误去找人家!
苏言风越想越气,却不知这怒火从何而来。反正就是不舒服。就好比某个东西被抢走了,它属于自己,却不只属于自己。可偏偏对它生了独占欲。
或许是错的,却也是不受控制的。
正认真生气,开门声传入耳朵。跟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苏言风压住想上翘的唇角,猛地坐起来,看向门口,傲娇道:皇上不在枕梦阁过夜,回来做什么?
萧祈绕过屏风,走到床边,伸出衣袖中的手:朕受伤了。
右手掌心有一处刀伤,横贯整个手掌,没做任何处理,鲜血染红了整只手,滴滴哒哒落在地上,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第20章 喂药
看着不停向外冒血的伤口,苏言风哪还有心思生气,赤脚下床,语气里是难掩的担心:怎么受伤了?!
那女子是刺客。萧祈语气平静道。
苏言风先是一愣,注意到萧祈的表情,又诧异地问:难道皇上知道?
萧祈没反驳,算是默认。
自登基以来,萧祈经历了无数次刺杀,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杀手。男女老幼,明杀暗害。不管身份年龄如何变化,都有相同一点眼里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恨意。
萧祈在跳舞女子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恨意。
所以他去了枕梦阁。
伤口还在流血,现在不是站在地上聊天的时候。压下一肚子疑问,苏言风用手帕简单将伤口缠住:臣去叫太医。
萧祈用未受伤的手抓住他,嗓音哑着:别去。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苏言风却听出了挽留的意味。
或许也是他自作多情,但不重要。
在此刻,他想哄哄他。
得处理伤口。苏言风柔声道。
那个柜子里有药。萧祈眼神看向角落里的柜子,你去拿。
打开柜门,看到最上层摆的瓶瓶罐罐,苏言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师父真的没有背着他收别的徒弟吗?连瓷瓶上的纹样都一模一样。
苏言风下意识拿起黄色塞子的瓷瓶,复又放下:皇上,哪个瓶子是?
他头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怎可能知道黄色瓷瓶装的是金疮药。
萧祈坐在龙床上,远远注视着苏言风,淡淡道:黄色。
刚刚的刺杀让萧祈原本已经迟钝的戒备心缓缓升起。他防备着周遭一切,却又期盼有一个能全然相信的人陪在他身边。
当真是矛盾极了。
苏言风依言拿起黄色瓷瓶,向下一看,最底层放着个圆坛子,打开一个边角,酒香扑鼻而来。
正好拿来给伤口消毒。
苏言风是个一杯倒,这辈子跟酒无缘,自然对它研究不深。更不要提什么闻味识酒了,在他眼里,酒就是酒味,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才敢拿重金难求的佳酿消毒。倒了满满一大碗:皇上伸手,臣给伤口消毒。
萧祈被他暴殄天物还不自知的行为逗笑了:你可知此酒多难得?
不知。苏言风理直气壮,再说知道了又如何,喝到肚子里,一泡尿就没了。
萧祈:
粗俗有理,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