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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梨落讷讷:“也是。”
“不过究竟怎样,也不重要了。”衡书轻叹,“国公愿意帮我们,便是最好的。”
于此同时,在萧言舟二人营帐旁的蔻枝,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她醒后便出现在她枕边的。
蔻枝还未打开看,心便砰砰跳动起来。
她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将信封拆开。
信上寥寥数语,她却看了许久。
末了,她心惊,手一抖,将信纸哆嗦出了窸窣声。
声音并不大,却吓得蔻枝身子一颤,有些惊恐地望向紧闭的帐帘。
僵了一时,她才有些手忙脚乱地将信纸给烧了。
先前拿回身契的喜悦感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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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观山来禀话,那些伪装成运尸人的羽林卫已秘密将被脏污的水源切断,疫病暂时不会进一步扩大。
同时凑巧,捉到了一个在边线鬼祟的南梁人。
看其穿着是南梁的兵士,被捉后吓得滋哇乱叫,慌乱得毫无探子的水平。
是以观山认为,这可能就是一个逃兵错判了方向,闯入了北姜。
他本想仔细询问,不过此人说的似乎是南梁某地的话,这里无人能懂,观山无法,只得先交给萧言舟定夺。
谢蘅芜一听便有了些兴致。
待兵士将人押送进来,她眉心微动,目中有些迷茫。
她认得此人。
是昌平侯的第二子,不学无术,整日寻花访柳,她在府中时,也不少被他烦扰。
现在……这人竟是落到了自己手里?
不过他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那不入流的水平,拿剑都困难,更何况是上阵杀敌呢。
观山上前,解了他的哑穴。
他登时嚷嚷起来,谢蘅芜听懂了。他说的话是侯夫人的家乡话,就是在南梁,能听懂的人也不多。
萧言舟侧眸,看她神色微凝,便招手令人递来笔墨。
谢蘅芜低头写起。
她的字与她,并不相似。
笔画劲瘦而锋芒毕露,透出股锐气张扬。萧言舟知道她能写出娟秀小楷,却不知她的字亦能苍劲有力。
就像藏在她柔美外表下,蓬勃生长的野心。
若在从前,他一定会忌惮。
可现在,萧言舟喜欢她的野心。
萧言舟半垂着眼,压下想要去抱她的欲望。
而谢蘅芜依旧专心书写着。
那人说的话,来回不过几句,谢蘅芜除了写上那些,还将自己所知也尽数写下。
昌平侯的第二子,被送到边关,显然是昌平侯抱着让他立功的心思。
只可惜这厮半点不争气,来了月余,已经受不了想着逃走。
正如观山所料,他还真是错判了方向,闯入了北姜地界,这才被人捉住。
谢蘅芜眉头暗皱,心中低低骂一句愚蠢。
连当逃兵都能当成这幅德行,也不知昌平侯如何放心将他送到边关的。
……不对,昌平侯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能让他过来……定是认为现在的南梁边关已没有什么风险,连这种废物也可以在此平安。
昌平侯先是有了兵马,后又无比了解北姜瘟疫,放心地送自己的儿子过来立功……这肯定不是他这样一个游走在上京权贵圈边缘的人能够轻易接触到的信息。
谢蘅芜又想,她是怎么到了昌平侯身边的呢……
她笔尖一顿,随后又写下一行字。
萧言舟面不改色,长直的黑睫轻轻颤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勾结
谢蘅芜写下的,是”太后与南梁勾结“。
萧言舟的视线在这行字上微顿,便落到了跪在下方不住吵嚷的男人身上。
谢蘅芜会有这种猜测,显然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是……昌平侯吗?
“押下去,仔细审问。”萧言舟声音微冷,“特别是关于昌平侯的,问一问都与谁有来往。”
观山眯了眯眼,再看向男人时,眼神都冷了几分。
大概是察觉到周遭渐冷,男人渐渐停了叫嚷,用南梁官话道:
“你们赶紧放了我!我父亲是南梁昌平侯,新帝的功臣,你们不能动我!”
周围人眼神皆是一变。
一方面是觉得他当真是愚蠢至极,一方面又是想为何他方才不说官话。
……看来果真是蠢得离谱。
吵嚷声中,男人被拉了下去。
观山恭敬一躬身,退出了营帐。
“他有问题。”
萧言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谢蘅芜耷着眼,慢吞吞将写了字的纸放在一边的烛火上烧了。火舌一点一点窜上,黑灰色的碎屑翻飞。
直到全部燃尽,谢蘅芜才舒一口气,轻声:“昌平侯的几个郎君,皆难堪大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