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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竟是将那些话本尽数藏在了锦被之下,那样多,或许还得来回一两趟,也不嫌麻烦。
萧言舟额角青筋突突,面色前所未有的僵硬。
谢蘅芜歪一歪头,笑道:“妾身竟没想到,原来陛下喜欢看这些呀?”
“陛下看这些做什么呢……不会是要学点什么吧?”
她弯眸,笑意促狭:“陛下,这话本子都是穷酸书生编出来满足自己的,他们哪知道女子究竟喜欢什么?陛下想学,还不如……”
谢蘅芜抬手,指尖勾入他腰间玉带,隔着衣料与他腰身相贴。她勾指,轻轻拉拽着玉带,漫不经心道:“……还不如,来问妾身呢。”
萧言舟呼吸微窒,旋即从她闪烁眸光中品出了作弄的意思。
他低眸反问:“哦?”
“阿蘅既然知道,不妨与孤仔细说说。”
于是果见谢蘅芜笑容微僵。
他了然,果然这小女子尽是嘴皮子功夫厉害。
不过谢蘅芜也并非全然没有长进的,在萧言舟身边久了,厚脸皮的本事也学了一些。
她面色稍顿,便煞有介事道:“那陛下也该问得明白些,妾身喜欢的东西可不少,一样一样说,又哪里说得清?”
“是吗?”萧言舟抬眉,“孤觉得这些东西还是挺有用的,阿蘅瞧着,不是挺受用吗?”
谢蘅芜嘴硬:“哪有……”
他俯身,一小片阴影覆下,笼住了谢蘅芜的面庞。
“孤怎么记得……阿蘅明明很喜欢,喜欢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偏偏说的话令人脸红心跳,形成一种极强的割裂感,“不但话也不会说了,连路都走不动,还是孤抱回去的。”
谢蘅芜便知道他没好话。
看着眼前这张俊脸,谢蘅芜抿唇,忍住了把话本砸上去的想法。
“所以阿蘅,还是别与孤争口舌之快了。”他低笑,“这些东西都是孤令赵全搜罗来的,你若喜欢,便自己留着。”
听他这样哄人的语气,谢蘅芜深觉自己被小瞧了。
“陛下说这么多,不也是口舌之快吗?”她反唇相讥,目光隐晦地落在他腰腹,又往下飞快一扫,稍显慌乱地瞥开,“还未曾试过……妾身怎知自己是否喜欢,陛下又怎知?”
不得不说,这招虽然烂俗,可对于男人来说,好像都十分管用。
萧言舟眸色登时暗下,盯着谢蘅芜,像是要将她当场拆之入腹。
谢蘅芜也梗着脖子回望他,半分不退让。
他凤眼微阖,眼尾勾着笑意,缭绕些许邪气,意味深长道:
“阿蘅最好记住今日所言。”
谢蘅芜被他盯得不由将被揭开的锦被拉回来些许,气势不足道:
“妾身当然会记得。”
萧言舟嗤笑一声。
罢了,她也就能嚣张这些时日了。
等她身子好了……呵。
许是感知到他心中所想,谢蘅芜无端颤栗了一下,后颈仿佛窜过一缕凉气。
最终是赵全这第三个知情人前来将话本一一收拾走。
赵全捧着几乎将他的脸也挡住的话本,看看谢蘅芜又看看萧言舟,欲言又止。
萧言舟睥他一眼,不耐道:“有话就讲。”
“陛下打算……还是将它们放回原位吗?”赵全小心翼翼问道。
萧言舟投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冷声:“你看孤还需要吗?还不快去烧了。”
赵全欸了一声,回身欲走,又被谢蘅芜叫住。
“这么多话本,赵公公找得也不容易,平白烧了多可惜,还是给妾身留着吧。”谢蘅芜笑盈盈,却是看着萧言舟说的,“何况陛下方才不还说了,妾身若是喜欢,可以留着吗?”
萧言舟缓慢地眨了眨眼,很想反悔。
这种无聊的事情,她怎就记得这样明白?
赵全一时茫然,向萧言舟投去求助的目光。
“……贵妃的意思还不明白吗?留着吧。”
萧言舟沉声,听起来十分不情愿。
赵全这才得以退下,暗自啧啧。
真是今非昔比啊……还能看到陛下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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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那些碍眼的书,萧言舟总算能在榻边坐下。
谢蘅芜还记着他是因集贤殿常侍求见而走的,他去的时间不短,事情应当还挺重要。
换做从前,谢蘅芜定然不会过问。
“陛下去了那么久,是事情棘手吗?”
萧言舟一面替她将锦被重新盖上,一面应了一声。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麻烦。”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集贤殿负责奉皇命修撰,但萧言舟显然于文史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自然没有另外下命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