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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是阿兄自己与父亲说吧。”崔露秾在他后头笑了笑,她只负责带话,至于旁的可就不干她的事了。
崔鹤闭了闭眼,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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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舟先将谢蘅芜安顿在了紫宸宫内,唤来了熟悉的宫人以及周启,才去了寿安宫见崔太后。
两人说了什么不必多讲,萧言舟出来时,面色并未有何变化,而是埋头一径往紫宸宫跑。
还是霍珩追上去,问询该如何处置秦王。
是的,秦王。
秦王自上次重伤后,至今未曾痊愈,整日趴在床上,与死人也无异。
崔太后将今夜刺杀的锅尽数扣到了秦王头上。
对外说起来,倒也合理。
“剁碎了喂狗。”
萧言舟语调平直,夹杂的冷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霍珩默默点了点头,又问:“那几个刺客……?”
“留着,交给鸦影。”萧言舟凤眸轻眯,唇边勾起一个细微的笑弧,“看看他还能与那女人说些什么。”
“还有今夜有异动的宫人,尤其是……拾翠宫的,全部处死。”
“是!”霍珩应下,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中。
那间地下室里,出现了周启曾提到过的刑狱司的药。
这种药品,若不是刑狱司的人流出来,是不可能到外头的。
只能是鸦影。
萧言舟还未登基时,鸦影便在刑狱司了。他不忠于自己,萧言舟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崔太后就是不在宫里,只怕明处暗处,也有许多她的人,一时除不尽,只能徐徐图之。
但这一回能把秦王这碍眼的东西清除,也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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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又回到了那一片混沌中。
仍是那片忽明忽暗的火光,与时远时近的哭喊声。
谢蘅芜茫然无措立在其间,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梦,可眼下今日却一连做了两回。
她直觉这个梦不一般。
谢蘅芜愣了一会儿,试探性往前迈了一步。
踏出这一步时,天地变色,浓墨淡褪,眼前景色陡转。
她慌张转身,却只见到漫天黄沙。
狂风裹着砂砾吹来,谢蘅芜几乎睁不开眼,被吹得弯下腰连连往后退了许多步。
忽然有粗犷男声模模糊糊从身后传来,谢蘅芜并不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可直觉那声音的主人是她可以信任之人。
几乎是本能的,她循声走去。
然而她刚走了几步,地面上的砂砾忽然陷下,将她整个人吞没进去。
再睁眼,又回到了那片混沌与火光中。
如此反复,令人神智近乎崩溃。
……
周启又双一次被大晚上从被窝里拎到了宫里。
他依稀记得自己分明是有半月休沐的啊?
随后他见到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谢蘅芜。
周启一把年纪,见此情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才两日过去,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搭着谢蘅芜的手腕,面色凝重,一旁是满脸焦急的梨落衡书以及被勒令帮忙照顾的赵全。
萧言舟踏入内殿时,见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她怎么样?”
周启收回手,幽幽叹了口气:
“若单单是药物缘故倒不难解,然而娘娘受惊又受寒,现在起了高烧昏迷,臣只能尽力而为。”
他看向萧言舟时,险些又是两眼一黑。
怎么这位也伤了啊!
梨落一听,眼泪便下来了,自她见到谢蘅芜时,心便没有放下过:
“周院使,您一定要救救娘娘!”
她说着噗通跪下,将周启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萧言舟眉眼微沉,眯眸:“尽力而为?”
周启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喃喃道:“陛下,臣一定……一定治好娘娘!臣先为娘娘施针,再开药方。”
萧言舟黑沉面色这才淡下些,他不轻不重冷哼一声,便站在一旁定定看着周启动作。
仿佛担心周启会谋害了谢蘅芜一般。
与萧言舟一同看的,还有梨落等人。
数道视线紧盯着他,若是目光有实质,只怕周启现在已经被看得浑身都是窟窿。
他心里万般无奈,努力忽视那些目光,捻起银针扎在穴位上。
周启紧皱着眉,神色认真,后头的人也如他一般紧盯着他动作。
他手忽然一顿,探向了谢蘅芜的脉搏。所有人都不自觉伸长了脖子看去,也只有萧言舟稍微克制,将下颌抬起了些。
周启神色微微怪异起来,他沉默地施完余下的针,欲言又止地看向萧言舟。
后者垂目,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内殿只余下三人。
“说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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