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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还是很意外的。
被这宫人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萧言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从前。
就是说起,也是满怀恨意的,比如有关长宁宫与崔太后。她以为萧言舟的皇子时期过得并不顺利,可这么听起来……他似乎是个还挺受宠的皇子。
他若曾是宫中最调皮闹腾的皇子,那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殿外,萧言舟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自那宫人提起他,他便放下了要去推门的手。
橙黄灯光穿过窗纸,朦胧镀在外头的萧言舟身上,而他身后是簌簌落下的大雪。
眼前那道门,像是两个世界不可逾越的阻隔。
赵全跟在萧言舟身后,忽而感到萧言舟的身影有些落寞。
他自然也听到了里头的只言片语,内心惶惶。
陛下的过去……
但那宫人说起的,的确八九不离十。当时的赵全还是刚入宫的最低级的小太监,饶是如此,都隐约听闻过七皇子的“威名”。
那厢衡书已说起了另外的事,谢蘅芜的轻笑声隐隐约约传来。
萧言舟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忽而转过身,长腿一迈便往外走。
赵全赶紧跟上去。
“陛下怎么不进去?”萧言舟走得太快,赵全小跑着才跟上,有些气喘地问道。
萧言舟眉目冷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赵全只得换了个问法。
“陛下要去哪儿?”
这回萧言舟愿意开口了。
“刑狱司,提审张氏。”
他已不是过去那个没心没肺整日闹腾的皇子。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萧言舟已可以想象,若是自己进去,场面会是何等尴尬。他们只会战战兢兢求饶,将守岁的饭吃得宛如丧席般。
既如此,他何必在她如此开心的时候进去扫兴。
她……这是她在此处过的第一个年,不该变得如此不堪。
萧言舟漠着脸想,左右自己也不想过什么年,还不如去折磨折磨张氏。
不能只有他一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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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翠宫内言笑晏晏,谢蘅芜在宫宴上没吃什么东西,在自己宫里总算能吃个畅快。
她笑着听梨落与他们吹牛,在饮下一口酒时,想起萧言舟曾说自己要过来。
快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来?
谢蘅芜放下酒樽,心头浮起担忧。
萧言舟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他不来……是怎么了?
既然他不来,她去寻他就是了。
「上一章是三十六章!打错章了qwq」
第三十八章 别想逃了
萧言舟自刑狱司回来时,便看见趴在正殿桌案上睡熟了的谢蘅芜。
他步子很轻,没有任何声响,许是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气与寒意,谢蘅芜醒了过来。
她双臂被压得发麻,人还迷糊着,视线中萧言舟缓缓靠近,腰下衣摆随其抬腿动作摆动,又垂顺落下贴在腿上。
“你怎么来了?”
谢蘅芜听到他问话,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勉强恢复清醒。
这空当,萧言舟已走到身侧,俯身将她抱起,按在自己膝上。
近乎紧贴的距离,让浓重的血腥气直接窜到了谢蘅芜鼻间。
她骤然清明,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陛下去哪了,怎么这样重的气味?”
但她的挣扎落在萧言舟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他无甚感情地笑一声:“怎么,你嫌弃孤吗?”
“不是。”谢蘅芜皱眉,“陛下这样抱着妾身,妾身看不见陛下是不是受了伤。”
“无事,这是别人的血。”萧言舟为其说辞心情稍缓,将下颌抵在她颈窝里轻轻厮磨着,慢吞吞说道。
因背对着萧言舟,谢蘅芜不曾看见他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与略显扭曲的愉悦感。
他的下颌压住了她的发,磨蹭时一阵酥痒。谢蘅芜身子一缩,呼吸都紧了紧。
她试探道:“陛下……是因此没来拾翠宫吗?”
她有些不安,怀疑是萧言舟听到了什么,才半道改了主意。
身后传来萧言舟意味不明的哼笑。
“你还没有回答孤。”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蘅芜向后靠了靠,倚在他胸膛里,低下头看他环在腰间的手,不满地嘟哝:
“陛下分明说好会来,妾身怎么也等不着,便只能自己来找了。”
“妾身还带了宫里小厨房做的年夜饭呢,可陛下现在才回来,该冷了……”
谢蘅芜记得萧言舟回来时宫宴都快结束了,后来守岁宴上他去找了秦王的茬,也是什么都没吃,这才带了东西来。
她听起来还有些委屈,萧言舟瞥一眼一旁放着的食盒,问:“你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