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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咖啡?”裘蜜雪声音颤抖,冷得唇齿不停打架,看著他,也看著他手中的咖啡,如果他没暍过,那她不介意,借喝一口。
“饭店礼车上的。”他说著,把她紧抓著铁门的顽固双手拉下来,将热咖啡送到她手上。
听他一说,裘蜜雪这才看见停在不远处的宾士车,两手本能地握紧了热热的杯子,让热度窜入她的手心,轻轻地啜了一口,好舒服……“你……为什么要来?”她再喝一口。
“来看看你一个人待在宿舍做什么。”他瞥著她喝著咖啡的满足神情,不禁想笑,同时也察觉到眼前的情况对他很有利——宿舍已关,她进不去,他要诱拐她容易多了。
“还能做什么?现在只有等待了,舍监有说要提早关门,我错过时间了,门关了。”她欲哭无泪。
“你头发全湿了,外套也湿了,会著凉的。”他说。
她一脸神伤,忧愁地看了“杳无人烟”的宿舍一眼,悲叹道:“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傻瓜,真是个小傻瓜!他瞥著她水雾雾的大眼睛,心底气著,也莫名地被拧疼了。“就跟我回饭店去。”这绝对是一声不容有异议的命令,但他的声调却和缓温柔到令他自己听了心惊。
她著实也被这如同“天籁”的语调给吓到,睁著圆滚滚的眼睛看著他,推托道:“不……用了……明天宿舍还是会开的。”
“你是想站在这里到明天?那你恐怕会冻成冰柱。”他不苟同地冷嗤,不再跟这小傻子耗时间,大手一挥,宾士车缓缓开了过来。
车子一停,司机下车来,开了后座车门;而他一手挟持了她放在地上的年货,一手攥住她,要把她塞进车里。
裘蜜雪双手捧著咖啡,怕它溅出来,也不肯上车,小嘴直嚷著:“咖啡会打翻的……”雷风云立刻抽掉她手中的咖啡,二话不说将咖啡倒向雪地,把空杯子塞给她。
她愕然,看著他把年货抛进车里,人也上了车,下一刻,她被他拉进车厢中,司机顺利地关上门,快速进入驾驶座。
“回饭店。”雷风云以日语对司机下令。
“嗨。”司机恭谨回覆。
裘蜜雪发现雷风云日语说得挺好,可她无心研究他的语言能力,她只担心,到了饭店后她所必须面对的状况……
她闭上眼睛,可以想像离婚的文件他都准备好了,就摊在桌上,等她签字,而那个美丽的女医生就站在桌子旁,监视她有没有漏写了名字或地址,等她写好,他们一定会大笑,拥抱,开香槟,撒彩花,然后一脚把她踹出门去……
她浑噩地睁开眼,心底打了个寒颤,警告自己得要有当下堂妻的心理准备。
雷风云察觉她一直发抖,二话不说立刻拿了客座里小柜子中的咖啡包,拿过她紧握在手中的杯子,在小型饮水机底下盛上热水,倒进咖啡包,以小匙搅和后再交给她,还下令要司机把暖气开到最强。
裘蜜雪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上又有一杯新的咖啡,突然悲从中来,如果他纯粹是关怀她,她会好感动,但他一定只是怕她冻坏了,待会儿无法好好签字吧!;为了他的幸福著想,也为了让自己脱离苦海,她会乖乖地喝了热咖啡,暂时解去身子的寒意,至于心底的寒气,恐怕像千年冰山难以融解了。
饭店到了,门一开舒服的暖气吹了出来,她跟在雷风云身后走了进去。他仍抱著她的年货,神色自若,而她浑身的雪水滴滴答答,走到哪儿水就滴到哪儿,活像只水怪,引人侧目。
乘上电梯后,她跟著他上了二十楼,宽敞的套房门一打开,她胆怯地找寻女医生的踪影,可是里头只有典雅的大客厅、大书房、大卧室,就是没见到他的“新老婆”。
啊人呢?他把她藏起来了吗?她真想问。
“去泡个热水澡,我可不想你感冒了。”雷风云推著杵在原地的她走进幽静的卧室,还顺手帮她开了浴室的门。
裘蜜雪心底的疑问滚成一颗大雪球,压得她快喘不过气,终于忍不住地,她怯生生地问:“你是……一个人来日本吗?”
“不然咧?”他手抵在门板上,低头瞥她。
“啊……没有别人跟你一起来吗?”她扬著眼睫,言词闪烁,只敢旁敲侧击,没敢标明主题。
“你希望谁跟我来?”他盯著她语无伦次的小嘴,不知所以然地淡笑。
她望著他魔力四射的笑脸和烫人的目光,呼吸悄悄地变得急促……她只想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了。“你……再说一遍……你是来做什么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