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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广袤空旷的苔原和雪地里逃命似的奔跑,追着一头黑灰色的狼,浑身快冻僵了,最终被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谁知里面并非冰冷刺骨的冰水,而是一片温暖的花海。

太真实了。

他忽然睁开了眼,鼻子嗅了嗅,扭过头,发现南乙根本不在,代替他出现在枕头边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包,上面贴着一个纸条。

[打开]

秦一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把这个看起来大到可以杀人藏尸的包拉开,然后懵在原地。

里面竟然是一大束多头玫瑰,层层叠叠,花瓣繁複,白色到玫粉的渐变,极致地浓郁,极致地豔丽,看到的第一秒就侵占眼球,漂亮得张扬又霸道。

是他曾经偷偷扎在南乙头发上的“狮子座”。

挤挤挨挨的花朵上,插着一张黑色贺卡,银白色的手写字。

[To秦一隅:

热烈庆祝学长複出首场演出取得圆满成功。

新年快乐吉他手。

From:幽灵

2024.12.31]

他莫名其妙开始傻笑,并且将头埋在这一大束花里,嗅了很久,仿佛回到了梦境里的花海。

偷偷溜出去买的?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秦一隅又嗅到另一种香气,起床走到桌边,发现竟然是一碗打包好的烤冷面,打开被热汽蒙上水雾的袋子,香味儿直沖鼻子。

在南乙的眼里,好像没有什麽浪漫不浪漫,俗气不俗气的概念。他只是觉得看完一场演出需要送上鲜花庆祝,恋人没吃到的东西要补上,这些小事都值得翻一次墙、犯一次规。换一个人,无论是站在花店门口还是路边摊前,都没那种纯粹感,可南乙这麽做,就很酷。

和他翻山越岭就送一个小枕头一样酷。

不同于很期待亲眼看见反馈的秦一隅,南乙送东西总是像“扔石子”,扔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那些涟漪。

就比如他现在,又钻进排练室写歌。

“是这样的一段intro,秩序感很强的重複段落,可能会循环整曲。”南乙站在电子琴旁,用钢琴音色弹了一小段旋律,看向一旁的严霁,“但我想要一个很冷的合成器音色。”

严霁笑了,擡手试了一种音色,问:“这样?俄式后朋常用的音色。”

南乙垂着头听了一会儿,自己也弹了一遍:“工业感再强一点,去人性化的,最好是像机器一样。”

严霁思考了一会儿,“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他换了一种更失真也更冷峻的合成器,弹奏方式也用了更精準干脆的节奏,有种迷幻而严密的电子浪潮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南乙抱好琴,压着这段合成器旋律进了贝斯。强烈而规整的低频加入进来,后朋的味道更重了。

迟之阳两手捧着脸,低头闭眼听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带着规律又密集的鼓点融进贝斯里。

南乙看过去,意外发现迟之阳换了新的鼓棒,是很漂亮的银白色,敲击时泛着不明显的炫彩,和他新的监听耳机好像是同色系。

但因为在写歌,他也没多问,认真听迟之阳的鼓。

冷峻的鼓点加上低频的共振,营造出一密不透风的感觉。

“好听啊。”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一齐擡头,看到的是靠在门框上微笑的秦一隅。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笑着说:“有种一个机器人走在冰天雪地里,马上要断电了,但被指令控制着,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步频继续走,下一秒可能就会要故障、摔个粉碎的感觉。”

严霁一听,挑了挑眉:“好精準的描述,可以写在专辑内页的程度。”

迟之阳也停下来,“不知道以为你写的呢,缺勤主唱。”

“谢谢夸奖,缺心眼儿鼓手。”

秦一隅怼完,走到南乙跟前:“咱们比赛的歌儿写出来了?”

“算是吧,总觉得还差一点儿。”南乙仰头靠在沙发上,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

“词儿写完了吗?什麽主题啊。”

“情歌。”南乙随口说。

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震惊:“啊?”

“可是我觉得这听起来比较像悬疑片的ost诶。”迟之阳顿了顿,“还是东北拍的,大雪里藏尸的那种。”

南乙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还重複了一遍。

“就是情歌。”

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编曲大致拉出来,正要试着加唱段进去,就被节目组临时通知参加新年特别直播。

恒刻是节目组通知的第一组,还被安排了任务,南乙和迟之阳先去直播场地备采,严霁和秦一隅则分别拿着任务卡去通知1 组和2组的乐队。

好巧不巧,秦一隅抽中了2组,他怀疑节目组就是故意这麽安排的,就想看他和无序角落之间起沖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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