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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告诉他。”】

困惑更深, 秦一隅略微偏头。

[是什麽杀死了我?]

鼓点骤然加速,电吉他爆发出嗡鸣, 压迫感极强。

【“快点!快点抓住他!”】

观衆池里有人惊呼。

“和声的词是丢手绢的歌词!”

绣眼握着吉他拨片的手一停,对着话筒, 发出一声“嘘——”。

器乐声在至高处骤停, 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 在长达两秒的寂静中, 心跳变得如此清晰, 疯狂撞击胸膛。

咚咚——

极重的鼓点猛地敲下,器乐突然重新出现,所有乐器同一时间精準爆发,如百鸟齐鸣,万兽齐吼。

灯光随鼓点节奏极速闪烁,配合着器乐狂欢。

“草,这个编曲太炸了。”

“李归你敲的是我的头骨吧!”

而秦一隅爆发的核嗓甚至沖破了这爆裂的器乐编排,沖破了电吉他嘹亮的嘶鸣。

[是什麽杀死了我!!!]

一个死去的灵魂跃入地狱,在怒火中咆哮。

台下的乐迷无一例外地被他突如其来的核嗓镇住,只能怔忡地望着台上的人。

声波沖撞四肢百骸,仿佛一阵狂风,卷走了一切,只剩下感受音乐的一双耳朵和心髒。

舞台灯亮起,猩红色弥漫开来。

秦一隅仍在光线圈定的方块中,擡起手,握住麦克风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他左手大拇指上竟然缠着一根白线。

而在这时,核嗓又丝滑地转变为清嗓。

他闭着双眼,皱眉,叙述所有伤害。

[背后阴魂不散的脚步声]

一旁的南乙也被顶光照亮。

他的红色上衣几乎融入整个舞台之中,亮银色贝斯更像是闪着寒光的刀,右手手腕戴着形似手铐的手链。颈间火红色的吉他拨片,像一枚小小的外置心髒。

他神色冷漠,微擡着头,半垂着眼望着台下的人,接在秦一隅之后进行二重唱。

声音比神情还要冷。

(“你为什麽要躲?”)

两人的歌词分开来,前者是白色,写在背景屏幕上,后者则是血红色,像油漆一样喷在观衆头顶的天幕。

左右特写屏幕分别对準了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孔。

或许是因为眼伤未愈,南乙的双眼仍旧泛红,没化眼妆,下眼睑也是红的,浅色的瞳孔在顶光下几乎透明,睫毛阴影闪烁。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强烈的、病态的非人感。

[烟头烫在手臂上的伤痕]/(“我们又不对你做什麽。”)

[他的舌头圈定我社交半径]/(“你还在和他一起玩麽?”)

[我的颅骨熟悉他鞋底花纹]/(“你看你多像只蚂蚁啊”)

这时候,台下的衆人才反应过来。

“天哪……”

“秦一隅唱的是受害者的经历,南乙唱的霸淩者说的话……”

灯光全灭,只留下秦一隅独自一人,架子鼓节奏变了变 。

他睁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是谁杀死了我

我就複生在谁梦中]

台下五千名观衆,其中不少是其他乐队的乐迷,也有很多从一开始就对B组有偏见,对恒刻有偏见。

没有任何负面舆论是可以完全反转的,即便有澄清,有铁证,黑水也难以洗清,总有人只看自己想看的,否认自己不认可的。

没準儿从一开始就是在炒作?

这些乐队不是也收获了热度吗?

戏这麽多,怎麽可能认真在搞音乐?

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走进livehouse,想看看这支塞满了所有人的乐队究竟会做出多烂的东西;也有人怀着担忧和焦虑,祈祷自己喜欢的乐队能在高压之下稳定地发挥。

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们一定能成功。

正因如此,此刻的震惊才来得如此猛烈。

“天我鸡皮疙瘩狂掉……”

“这首歌跟这三支乐队的所有歌都不一样!”

“太神了……”

第一段副歌结束,间奏响起,秦一隅摘下麦克风转过身,衆人这时才发现,他黑色衣服的背后竟然贴满了纸条,特写镜头对準了他的背影。

纸上霸淩的文字摇摇欲坠,人人都熟悉,每一句都是学生时代的亲身经历。

背景屏幕上,小明的“遗照”再次出现,背对舞台的秦一隅慢悠悠朝那照片走着。

随着他的移动,那缠在拇指上的白线也跟着牵引,大家这时候才发现,白线的另一端竟然缠在南乙的手链上。

最终,秦一隅驻足在蓝·灯·方·框的边缘,仰着头,望着那照片。

[认真凝视照片上的人

难道是我死而複生?]

屏幕上一只穿着球鞋的脚出现,一脚踢飞了那相片,木头相片滚啊滚啊,滚到观衆池的天幕上,旋转着,最后竟然变成一个罐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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