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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一出现,严霁就感叹:“他们把这首歌改成了合成器浪潮,合成器音色选得真好,複古味儿太正了,感觉一秒回到八十年代的夏天了。”

南乙习惯性去听贝斯,“还结合了一点蠢朋克的感觉。”

迟之阳跟着台上的电子鼓摇头晃脑,听嗨了,干脆摘了消音耳罩,“我喜欢这个鼓机诶。”

秦一隅笑了:“我喜欢这个大球,我想上去跳舞。”

“你是想上去砸场子吧!”迟之阳大声道。

其他乐队的乐手也很配合,在二楼的小玻璃房里,他们和台下的观衆一起“开火车”,肩并着肩跳着奇怪的霹雳舞,跟着音乐合唱,也嘲笑彼此的舞姿。

南乙是其中最冷静的一个,镇定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独自走到那面巨大的圆弧玻璃前,坐在地板上听歌。

前奏过后,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台上的程澄,尽管这家伙昨天态度不佳,但明显听进去了他的建议,用了更加複古的演奏方式,配上合成器,的确有种在霓虹街道下骑着摩托飙车的快感。

即便是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他也得承认,这首歌改得很讨喜,且不论歌曲主旨是否紧扣“过去”的命题,至少新编曲足够怀旧,也很能调动现场气氛。台下的观衆已经跟随鼓点和贝斯的节奏蹦了起来。

这才像livehouse。

“不行。”迟之阳克制了想要一起蹦的心情,“完了,我开始紧张了,马上到我们了。”

他突然间担心起来:“观衆都在合唱,我们的歌都没人听过。”

“没事的。”严霁安慰说,“新歌也有新歌的好处,至少足够有新鲜感。”

第二段主歌过后,舞台上虚拟的迪斯科球突然对準了Uka,粉色的灯光也落到他身上。

“要贝斯solo了!”

“哇,好酷的舞台设计,天花板上还有倒退的音符,像音游一样。”

“Uka每次弹着弹着就到吉他手跟前去了。”

南乙盯着两个人,看得很入迷,忽然间感觉到脸侧热热的,他不回头都知道是谁靠这麽近。

“你看得可真认真。”秦一隅的声音传到耳边。

不知什麽时候,他也坐了下来,和他肩并着肩。

音乐声太大,分散了南乙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听出这语气有什麽不同,因此只是很平淡地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他的声音太低,淹没在不烬木的音乐中,于是秦一隅凑到他耳边,声音也拔高了些:“你说什麽?”

很短暂地,他们仿佛真的被困进上世纪某间迪斯科舞厅,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两个人相互吸引,目眩神迷,渐渐靠近,气息都被音乐泡得黏腻缠绵。

舞台上,Uka的solo也接近尾声,天花板上的音符越跑越快,那颗巨大的银色迪斯科球渐渐变粉,变大,一跳一跳的。

下一刻,它变成一颗巨大的爱心,配合着合成器“怦——”的一声音效,爆裂开。

南乙眼睛盯着舞台,后知后觉地扭头,下意识开口:“我说……”

他的鼻尖擦过秦一隅的脸,近到只差两公分,嘴唇就能相碰。

柑橘的气味不管不顾地包围了他。

这一刻,那些好不容易被他忘掉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重演。南乙像是卡机的游戏机,失灵、发烫,不断地重複着同一个画面,即使是慌乱地按遍每一个按钮,也无法恢複正常运作。

舞台边缘的焰火同一时间点燃,喷射,全场的情绪都被引爆,玻璃房里,南乙和秦一隅被按下暂停键,气息交织萦绕。

而台上的程澄重複唱着:

[随便找人接吻]

[随意烧毁人生]

第32章 演出开始

差一点。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 反而是秦一隅。

就在南乙扭头的那瞬间,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从南乙的眼睛,落到他的嘴唇。突然地, 舞台屏幕上波动的电流仿佛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吓了一跳, 猛地回神,飞快拉开距离。

“我……”

秦一隅脑子有些短路, 说话都莫名结巴起来,“你、你刚刚说什麽?”

Livehouse里,鼓点如同浪潮般蕩开, 一下一下击打着心髒, 热浪汹涌, 呼吸被一波接一波的热潮压缩, 变得异常艰难。

好近,差一点就碰到了。

秦一隅头一次感觉浑身飞快地热了起来,尤其是面颊。

这怎麽回事啊?

他手心都在冒汗。

南乙神色未变, 看上去比他淡定太多,只眨了一下眼。

他也太淡定了吧。

秦一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感觉一切都很不对劲。

但事实上, 南乙也忘了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麽,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别过脸,含糊地一笔带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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