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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当时听到这些,忽然就释怀了。”秦一隅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先离开的人,只不过是先回家了。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团聚,而且是祖祖辈辈所有人,永永远远聚在一起。”

“不过这样也挺麻烦的。”秦一隅笑了,“我都能想象我去到那边是什麽场面了,那麽多长辈一起唠叨我,烦都烦死了。”

听到这句,南乙忍俊不禁。

因为秦一隅的话,他沉闷的心突然变得豁然。

曾经的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玄妙的传说,是害怕自己忘得太快,失去了複仇的决心。报应这两个字是最虚僞的。因为在他看来,恶人根本不受因果论的约束,与其等虚无缥缈的恶果,不如他自己动手来得更快。

但秦一隅说的这些,却真切地在南乙心中种下一颗柔软的种子,他甚至开始期待,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回到那个“家”中,和外婆再见面。

“你怎麽好像快哭了。”

秦一隅凑到南乙面前,歪着头盯住了他。

这距离太近,而现场,阿满的鼓点也出现,咚——咚——

南乙避开视线,神色未变。

“你看错了。”

“是吗?”秦一隅笑了,他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眼神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观察,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最后他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麽?”

“你哭起来什麽样。”

南乙顿了顿。在这短短几秒里,他似乎又回到日常的模样,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好像对什麽都不在意、不在乎。

“我很少哭,你可能看不到了。”

大约是这一眼太轻飘飘,秦一隅竟然怔了怔,也笑了出来。

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日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日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

沙马赤尔重複着最后一句,高举双手,台下的观衆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摇晃身体,有人也举起手,跟着他反複唱着“你不是一无所有”。

二楼玻璃房里的迟之阳都跟着哼唱出来,然后下意识反应过来,“太洗脑了。”

严霁点头,“又洗脑又感人。”

碎蛇表演到最后,三人和声吟唱,充满了灵性。而屏幕上生出一棵巨大的枫树,树的最中心是一只蝴蝶,她扇动着翅膀,画面中出现十二枚发着光的圆形物体,围绕着蝴蝶。

“这是什麽意思?”迟之阳不懂。

面对迟之阳的发问,秦一隅就没那麽温柔了,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苗族的蝴蝶妈妈和她的十二颗蛋,世间万物都是蝴蝶妈妈孵化的,蝴蝶代表生命的起源。”

“真的吗?”迟之阳蹲下来,两手捧着脸,“好有趣啊。”

“所以他们这首歌是一个轮回。”南乙轻声说,“从死亡开始,以万物新生为结束。”

秦一隅露出微笑,说:“就像他们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情感上来说,南乙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他站在台下,一定会投出这一票,尽管他们没有那麽多的器乐炫技,演唱上也很质朴,但对他而言,这份真挚的情感已经胜过很多。

“好可惜。”看着碎蛇结束表演,严霁不由得发出感叹。

“可惜什麽?”迟之阳问。

“今天之后,无论如何C组都只留下一个,不管谁留下,这麽好的演出对决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的确如此。

就算是胜负欲格外强烈的南乙,也能体会到这种惋惜。

表演结束没多久,分数就直接公布在二楼观战席的公屏上,伴随着公共广播。

[碎蛇乐队:

专业分:900]

“三个评委都打满了?”

“好厉害……”

“音乐性确实很强啊。”

“算上之前200的加分,这就已已经1100分了。”

严霁分析说:“现在就看台下的观衆吃不吃他们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民谣风格了。”

就在大家期待的时候,公屏上却出现了一个问号。

[观衆分:?]

“不公布吗?”

公共广播出现:“各位C组的乐手们,观衆打分将会在五支乐队表演完毕后公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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