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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可惜的是朱序,对桓温死心塌地,薛强攻打剑阁,此人殊死抵抗,若不是周楚归正,薛强想要攻入蜀中,要花更大的代价。
主要将领封完,李跃亲自封赏有功的南军将士,当面勉励,提拔了三百七十二人,封亭侯的就有十四人,子爵、男爵多达七十五人。
都是在反攻江东时,立下战功之人。
李跃绝不会亏待他们,爵位主要象征军功和身份,逐代递减,也就一个象征意义。
亲手将明光甲和佩剑交到他们手上,将士们眼神陡然一变,多了一些其他东西,而在这一刻,他们完成了身份的转变,身上的气势也有所变化。
每个受封之人,李跃都询问其父母妻儿是否安好,在洛阳有何不便之处,有何难处,可以直接开口,或是跟鸿胪吏汇报,兵部自会解决。
“我等唯一的难处,就是何时才能再为陛下杀敌,为大梁开疆拓土!”
都说江东士卒生性柔弱,但也要看在谁手上,春秋时代,荆楚吴越皆以剽悍善战著称。
在项羽、孙策、刘裕手上,能纵横天下。
在孙权和江东士族手上,只能偏安江左。
“有志气!”李跃哈哈大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变成大梁中军之后,整体气质也变了。
有功将士封赏完了,李跃也没忘记寻常士卒,每人都赏了一头羊。
梁国什么都缺,唯独牲畜不缺,几大牧场,每年能出栏二十多万头各种牲畜。
放开山林湖河后,无需官府督促,寻常百姓家也放养家禽家畜。
王猛规定,猪鬃、牛皮、雉羽、鸭绒、羊皮等物可充当户调。
第七百五十章 敌来
“朕准备效仿汉武帝麒麟阁,设凌烟阁,以表彰开国功臣,景略意下如何?”
天下一统,不能厚此薄彼。
多给些荣誉,能增加他们对大梁的归属感和忠诚度。
“此策甚好。”王猛没有反对。
李跃遂令顾恺之绘王猛、常炜、周牵、崔瑾、慕容垂、魏山、徐成、高云、梁啸、张蚝、吕光、薛强、崔宏、糜进、秦彪、房默、曹堪、马顾、鹿勃早十九功臣画像。
画像之下,写着各自的功绩。
左首以常炜为第一,周牵居二,崔瑾居第三。
右首以王猛为第一,慕容垂第二,魏山居三。
当然,大梁开国功臣不止这么些。
凌烟阁中还有大量空位,李跃也放出话,视其功勋而定。
谢玄、刘牢之、桓伊、慕容令、苻绍等人功勋还差了些,而且他们还年轻,未来有很大发展潜力。
大梁军政二届,人才梯次非常健全,老中青三代济济一堂。
顾恺之的丹青之术登峰造极,不取其形而取其神,一个个或威猛、或沉着、或睿智,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这么一幅画作若是能流传下去,必是无价之宝。
北军中下层将领的封赏,也是李跃亲力亲为。
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李跃每天都在接见各级军官、将士,嘘寒问暖,嘴皮都磨出泡来。
虽然劳累,却也充实,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将士之间感觉更亲密一些。
天子亲军,自然不能疏远。
眼看快到秋收,周牵的棉花没消息,但漠北的杨略先送来密报,代国即将大举入侵辽东。
秋冬南下劫掠,都快成草原的习俗了。
李跃这几年着实被拓跋什翼健弄得烦不胜烦,每年总要来那么一两次,仿佛蝗虫过境,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
根本不给正面交锋的机会。
梁国这边大军弄上去,拓跋什翼健那边掉头就跑。
李跃算是知道汉匈之战,为何打了四十多年。
中土的城池都是固定的,而草原部落逐水草而居,天生处于机动状态,发动一次战争的成本远在中土之下。
梁国北面国境线有万里之遥,从辽东到高昌,总会有所疏漏,也不可能防的住。
“可在辽东设伏,将入境的鲜卑人一股擒杀之!”李跃觉得此次倒是个机会。
辽东就像一个大瓮,鲜卑人必从大鲜卑山之南的紫蒙川入境。
梁军可以从辽西直插紫蒙川,关门打狗。
王猛道:“然则大军一动,国中细作立即就能探之,拓跋什翼健未必去辽东。”
梁国在代国有细作,代国在梁国肯定也有。
大规模动员兵力,肯定避不过拓跋什翼健的耳目。
“无需大军,一万六千玄甲军从代郡快速穿插,咬住拓跋什翼健的后路。”
拓跋什翼健每次南下,虽号称十万骑,但真正能战之军也就两三万人马,不可能都带出来,一万六千玄甲军足矣。
而且还有辽东的镇军。
“若是如此,倒也可行。”王猛点头同意。
秋收刚一开始,拓跋什翼健七万骑兵南下,号称二十万,目标却不是辽东,而是代、并、幽三州,驻扎在弹汗山,立起营垒,摆出一副长期不走的架势。
自檀石槐立庭于此以来,弹汗山之于鲜卑,如同泰山之于华夏。
大量代国斥候、游骑渗透入内地。
这一举动反而让李跃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非杨将军消息有误?”王猛疑惑道。
李跃来回踱步,杨略掌管校事府近十年,胆大心细,从无疏漏,“杨略不会出错,朕相信他,拓跋什翼健这几年长进不少,也会声东击西了,驻兵弹汗山必是吸引我军注意力,然后突袭辽东!”
王猛道:“崔都督近日有奏表传回,已在辽东坚壁清野,即便拓跋什翼健有诈,辽东可保无虞。”
“不,不仅是辽东,朔州也要防患于未然。”李跃相信杨略的情报不会出错。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拓跋什翼健的心思说变就变。
向朔州派出一支五千人的北军后,李跃继续静观其变。
若不是士卒刚刚南征,府库粮草不足,李跃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踏平弹汗山。
但对付草原,要么不打,要么一战定乾坤。
李跃没精力花费四十三年去跟拓跋什翼健反反复复的鏖战。
梁国这么玩,迟早也会崩溃。
拓跋什翼健也在弹汗山按兵不动,似乎也在观望之中。
就这么隔着几千里大眼瞪小眼,拓跋什翼健先送来战书:“昔日云代一别,已近十年矣,如今君统南夏之众,吾提沙漠之军,可会猎阴山之下,一决雌雄!”
“你家代王什么身份,还用得着朕亲自出马?”李跃一把合上黄绢。
嘴上说的大义凛然,等自己提十万大军北上,这厮肯定拍拍屁股就跑。
他干这种事不是一两次了。
“梁代势同水火,早晚将有一战,我主盛情邀请,莫非陛下不敢北上?若是如此,在下立即回禀我主。”这使者一头辫发,粗眉大眼,一看就是索头部的。
动员几万步骑北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后勤粮草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不难看出拓跋什翼健玩的就是疲敌之策。
李跃从软榻上起身,死死盯着使者,杀气腾腾道:“哼,朕纵横天下二十载,何曾惧过他人,回去禀报拓跋什翼健,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朕必亲手取其首级!”
二十年的积威忽然释放,使者全身一颤,脸上立即滑落一滴冷汗,“在、在下……定如实禀报。”
“退!”李跃呵斥一声。
使者抱头鼠窜,出殿时还摔了一跤。
“陛下真要会猎弹汗山?”卢青拱手道。
“反击代国时机未至,将士需要休整,且拓跋什翼健先占据地利,朕岂会上当?”
制人而不制于人,打不打怎么打应该由李跃说了算。
“那陛下为何答应?”
“朕虽然答应了,没说现在就出兵。”李跃笑道,反正现在也是休整期,陪拓跋什翼健玩玩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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