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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脑袋,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听见他说道:“是不是挺奇怪我为什麽想死?”

“我只是在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啊,小猫。”

我抖了抖耳朵,心想,真是奇怪的人啊。

是在死亡的瞬间,寻找生存的意义吗?

我茫然了一瞬,又好像明白了什麽。

太宰治的头脑实在是太过精明了,他能看透事情发展,看透人心,几乎能看透一切,却始终看不透自己。

他无法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被一个怪圈禁锢住,自己跟自己对峙着,孤独淹没了他。

或许连太宰治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渴望被理解,渴望被救赎。

试图在生与死的边缘寻找到他活着的理由。

“人究竟是为什麽要活着呢……”太宰治低声呢喃。

活着的意义吗?

我不清楚,但是我想,太宰治大概是为了寻找一个救赎。

我的心底有一个很坚定的念头。

太宰治曾经,一定有过一个救赎。

他的救赎将他从生死的边界拉了出来,现在的他才能这样执着地寻找他活着的意义。

我从太宰治的怀里爬出来,攀到他的胸口,伸出两只前爪,用软软的肉垫用力揉搓着他的脸颊。

太宰治的脸被捏得变形,他“唔唔”几声,伸手提住我的后颈皮把我拉走。

我被提到他的面前,注视着太宰治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鸢色的,很漂亮,此时那过于深沉的颜色也终于揉开了些。

他拎着我,报複似的晃着我,“我说你这猫真是……”

我被晃得有点晕,晃动的视线中,太宰治嘴角的笑是那样显眼。

看嘛,这样才对。

你们人类总是想那麽多有的没的做什麽呢。

过往

其实认识太宰治,是在更久以前。

也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但这份记忆很淡,很混乱,那大概起码有好几年了吧。

太宰治算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所认识的第二个人类。

而我认识的第一个人类,名叫织田作之助。

是他把满身狼狈的我捡了回去。

那几年模糊的记忆中,也只有织田作是清晰几分的。

那时我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擡眼便看见了接近青年的织田作。

他大概是路过吧,原本应该是不想搭理我的,满脸冷漠,已经擡起脚打算走了,是我扒上了他的裤脚,爪子紧紧勾住,仰起脸看他,他顿住脚步,与我对视几秒,最终还是把我带了回去。

织田作其实并不是很擅长照顾,不过没多久我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但我不太愿意离开了,就赖了下来。

织田作那时有些奇怪,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他没有什麽追求,只有一片空洞。

但我知道,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空白得像是一张白纸,我喜欢这种干净的感觉。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麽织田作的身上偶尔会有些血腥味,那些气味并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其他什麽人的。

但也没关系。

人类总是会改变,织田作渐渐不再是最初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他会勾起嘴角笑了。

我不清楚这样的转变是为什麽,但我很喜欢这样的织田作。

织田作褐色的发很是柔软,我喜欢趴在他的头上,他也不会在意,只是很无奈地笑笑,伸手抚上我的脑袋。

温柔的青年像是一抹阳光,暖融融的,让我总是忍不住赖在他的怀中打滚。

织田作果然是一个治愈系的人呢。

后来没多久,织田作遇见了那位夏目漱石先生。

说来也奇怪,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夏目先生,我竟然记得如此清晰。

再之后,织田作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身上的血腥味也几乎没再出现过。

我遇见太宰治便是在这时。

太宰治那时还不过是个少年,却已经成为最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了。

他看着懒懒散散,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致,而缠绕的绷带更是增添了几分阴郁。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与织田作成为朋友的。

他们明明是完全不相同的人,一个阴郁深沉,一个温柔治愈,可莫名的,他们好像又确实是同一类人。

太宰治总是来找织田作喝酒,同一个叫作坂口安吾的人一起。

他来到织田作的公寓,我直觉这个人很危险,明明以为躲得够严实了,结果还是被揪了出来。

太宰治这个人类真的是非常非常恶劣,他捏着我的后颈皮,将我晃来晃去,最后还是织田作把我从这个可恶的人类手里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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