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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喊余安的名字,蒋丘旋即就明白了。
这件事江期迟早都会知道,他当时对于哥俩的做法就相当不认同,如果说余安换名字是为了逃避痛苦,但是江期既已出现了,为什麽不能坦诚相告,非要搞得这麽神秘,还让人捉摸不透。
兄弟俩都是谜语人。
那时余安只说,告诉他也不会有什麽改变,他记不得任何关于沈遇斯的事情,告诉他只会让他徒增烦恼。
蒋丘向来直性子,哥俩总喜欢一些弯弯绕绕地搞事情,绕来绕去就把自己弄得尴尬,还很难收场。
他改变不了,索性就在一旁看事情如何发展。
现在江期知道了,电话打到他这里了,是谁说江期脑子不行的,他竟然知道通过自己来找沈遇闻,显然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不能小瞧体育生,只要不在学习上动脑筋,他们就会变得非常聪明。
他揉了揉眉心,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向正在陪床的沈遇闻,然后才回他,“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顿了顿,直接挑明,“是因为余安的事麽?”
再过两天,余安就要做手术了,这几天住院观察,在做準备工作,平时他和沈遇闻轮换着来,今天赶巧沈遇闻不忙,三人就聚在病房里。
江期只说要见沈遇闻,执着地恳求,“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问清楚,很重要,很重要。”他反複强调,倒让蒋丘动了恻隐之心。
蒋丘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小声地说:“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沈遇闻倚在沙发上回邮件,见到他先是擡头看了一眼,然后问:“晚上想吃什麽?我让小李去买。”
“问鱼儿。”
沈遇闻撇撇嘴,“没醒呢!”
窗外的天色渐暗,他瞄了一眼病床上的余安,不知道醒没醒,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床头上的夜灯昏黄,被子拢出他瘦削的身形。
他决定为江期争取一次,不管结果如何。
晚上,余安没有让他俩陪着。回去的路上,蒋丘提了出来。
沈遇闻本来在发呆,紧接着一脸不解地望向他,“你吃错药了?我为什麽要去见他?”他没话对江期说。
可后来,他一想到冯雯君的事,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蹭蹭地越窜越高,加上余安的手术还有两天,也不用时刻看着,于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他们约在市里一家有名的咖啡馆。那天,天空难得晴朗,温度刚好,江期很早就到了,点了一杯冰美式。
小包间私密性极好,他喝了半杯咖啡,时间才过去十分钟,还有半个小时要等。三十分钟的等待,对今天的他来说无比漫长。
直到冰块完全消融在咖啡后,沈遇闻才来。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是故意的。
与之前几次见面不同,江期这次从他眼中看出了无比厌恶的情绪。
“我想见余安一面。”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沈遇闻却嘲笑道:“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想见谁就见谁?别嚯嚯我弟了行吗?”
江期一顿,低声问:“他现在还好吗?”
沈遇闻顺了口气,“好的很。”喝了口水,慢慢靠向身后的椅背,冷声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就没什麽好谈的了。”
话音刚落,江期紧接着问他,“他的腿是因为我麽?”他问过袁秘书,当时跟他一起被救下来的学生伤了腿。
余安的腿伤或许跟自己有关。
沈遇闻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迟疑,仿佛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实情,嘴巴张了张,喉咙发出一声轻颤,算是默认了他的疑问。
触碰在杯子的手指倏地收紧,他垂眸看着桌面,全身僵在那里,手脚冰凉,想说些什麽,然而喉咙却哽咽了。
“我喜欢他,很喜欢。”江期蓦地说了这麽一句。
沈遇闻听后忽然愣住了,他没头没脑地告白,叫他拿不準这小子脑子里想什麽。
他嗤笑一声,“小孩子,谈什麽喜欢不喜欢的。”他并不觉得江期有多真心,这个时机说出来只会让他觉得幼稚,是因为愧疚吗?
“先不说你那混乱的脑子,但就你妈那关,你能过得了?”
江期忽然擡起头看他,毅然地说:“我妈那里我有办法。”
“别!”沈遇闻摆摆手,“你不需要跟我保证什麽,今天走出这屋子,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再有交集。有些事我说得很明白了,你要是想知道那些年你妈对余安做的那些事后,你就该明白我这麽做的原因。而且,我觉得你俩不应该有什麽好结果。”话落,他睨了江期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