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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闻背过身去,想到他跟余安一起瞒着自己,火气儿就蹭蹭往外冒,低吼道:“赶紧滚。”
蒋丘哭笑不得,这和事佬当得真惨,他爬起床窸窣地穿衣服,出门前,听见沈遇闻低声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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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二天,沈遇闻起早给余安做了个早餐。他的三明治做得最好,也是余安爱吃的,一杯豆浆加一个三明治摆在桌上,人却已经出门了。
余安勉强吃了半个,开始看沈遇闻给他準备的资料。
十多所高校,沈遇闻给他标注的没有一所在北元,就连他的母校都没在目标内。
他看了一会儿,就听见沈遇闻回来了。一阵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下,他盯着门,希望沈遇闻能走进来,可等了五分钟,沈遇闻还是没有动作。
又一阵脚步声走远了。
余安气馁地趴在桌上,他的哥哥短时间是哄不好了。
剩下两天假期过得格外难熬,沈遇闻没收了他的手机,从早到晚几乎不出门,就连饭菜都是他亲自做的。
等到蒋丘回来后才有所好转。
最后一场积分赛结束,达阳一中顺利进入全国赛,还有一支队伍是招兴二中。蒋丘心情大好,想带着他俩出门吃大餐,但却被沈遇闻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他要学习,哪也不能去。”
蒋丘笑了,“怎麽,你怕他跑了?”说着,无奈地指着腿,“你瞧瞧他能跑哪去?你别给孩子憋疯了。”
沈遇闻看着余安紧闭的房门,“他疯不了,那年比现在还严重,他都没事。”
沈遇闻给他选的第一所高校是津徳大学,考试那天,沈遇闻就坐在学校外的咖啡馆等他,见他出来后,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态度也有所缓和,“怎麽样?”
“还好。”余安低声回答,跟着他坐进了车里。
津徳市离北元的距离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余安望着窗外,忽然道:“13号北元大学的考试,我想去。”
沈遇闻没回答,沉默了片刻,最后妥协了,“好,现在就去。”
很多年没回来,北元已经变了样子。偶尔沈遇闻会来这里谈生意,总是即停即走,从不多留。他对这座城市没有好印象,全是不好的回忆。
沈家奶奶过世前的老别墅还在,偶尔会有阿姨来打扫,只是样子变得更旧了。
周围的邻居大多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别墅前都有小院,老人们閑不住,会种些蔬菜,倒也自足,省得出门再买。儿孙不常回来,大房子在他们看来,只会让冷清的感觉更甚。
经过一号别墅时,余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北元刚下过雪,别墅里堆了厚厚几层,连个脚印都没有。
沈遇闻见状,油门踩得更深,倏地就从房子前掠过去了,“不用看了,早搬走了。”
他说得是江家的老爷子。
余安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他们回来时从老别墅拿东西。
前几天沈遇闻半夜做了个梦,是奶奶说北元下雪了,想要一件绿色的毛衣。
他惊醒后,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这几天看余安看得精神紧绷,生怕自己得了精神病。
蒋丘觉得他大惊小怪,对他说:“老人托梦就是缺东西了呗,你现在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纸麽?”
说到这,他才想起来,忙的时候确实顾不上,好在那会儿烧得多,估计这几年用得差不多了。
他自顾自嘀咕着,说得一本正经地。他其实不太信这些,可那些年因为余安的缘故,多少信了一些,只要出差,閑的时候就去附近的庙里拜一拜。
不过这梦做得着实太过逼真,他害怕是这段时间对余安太狠了,奶奶托梦找他麻烦来了。
以至于余安提出来北元时,他竟想回来看看,到底有没有绿毛衣。
进了别墅的小院,眼前白茫茫一片,他让余安等着,然后自己上楼去找东西。
等确实翻出一件绿毛衣后,他顿时傻了眼,原来是老人们真缺钱了。
可他又不由得想,为什麽爸妈从来不托梦呢?
他走下楼,看见发呆的余安,兄弟俩一对视,沈遇闻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梦见过爸妈?”
小时候的记忆太过模糊,余安已经有些记不得父母的样子,他也有意回避这些,自然印象不深。
他摇了摇头,“没有。”
沈遇闻没说什麽,只哦了一声。
考完试后,余安好像解决一道心事,跟着沈遇闻回达阳那天,是蒋丘来接的机。
兄弟俩都不想再提之前的事,三人高兴地吃了大餐。余安好像认命了一样,老老实实地听沈遇闻摆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