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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回头望向连文乐的床上,其实是有点嫌弃的。江期看出他的想法,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提出一个看似中肯的建议,“要不搭个边?”
每次达阳一中在外比赛时,食宿会有固定报销标準。
蒋丘从不搞特殊,每次都严格按照标準执行,住宿每晚在220元左右,标準双人间,两米的床,江期一个人躺着都费劲,加上余安,就算搭边也够呛。
江期说完后,就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被刚才的绷带缠紧了,血液压根没进大脑。
余安笑笑,“算了,我怕挤到你,再说我也不困。”
江期哦了一声,翻个身蒙上被子不再言语,其实是有点失望地。
余安收拾完东西,见他没有动,以为睡着了,拄着拐朝门口走去,没两步就听见江期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要走了麽?”他漏出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余安的背影,活像被抛弃的小狗。
话落,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507,达达跑腿。”
余安打开门,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说了声谢谢。
江期腾地坐起身,看见他一步一挪地朝椅子走去,手上的东西挺有分量。
“你睡吧,我做会儿题。”余安说着从袋子里掏出几本习题册,两支黑油笔。
“呃,这也能跑腿?”
“嗯。”
江期重新躺下,这回倒是松懈不少,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
这一觉从天明睡到天黑,江期悠悠转醒,房间的窗户被窗帘挡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一时之间竟看不出什麽时候。
余安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只打开了一盏壁灯,拄着下巴在思考。
江期默默地翻身,将脸枕在胳膊肘,定定地望着他,不知什麽时候他脱掉了外衫,就穿了一件湖蓝衬衫,挽着两圈袖口,漏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昏黄的光晕从头顶打下来,映出他的侧影。
他瘦了,像个纸片人。
就瞧了这麽一会儿,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突然加厚了不少,江期有点热,只得默默踹开被子的一角,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余安微微皱了皱眉,向后一瞥,就看见江期的姿势。
他迟疑了一秒,不确定江期是否醒着,尝试着开口,“江期?”
“嗯?”
“你醒了?”
“嗯。”
江期装不下去了,只好坐起来,囫囵抹了把脸,呆呆地望着他,哑着声儿,“几点了?”
余安做完手头上的这道题,点开手机屏幕,“八点多,饿麽?”
这一看,手机上多了十多条未接,还有几条消息,他把手机静音了,压根没听到提示音。
沈遇闻:鱼儿,今晚不走了。
破学群里,显示99+。
钟苏:你们在哪儿呢?@余安@江期
秦玉姣:江期,你踏马把余安拐哪去了?@江期
连文乐:人回去补觉了,你吵吵啥!@秦玉姣
秦玉姣:余安也用补觉?
连文乐:这我哪知道?
剩下都是一些没营养的互贫閑话。
余安没管,自然有人回。
果然,江期拿起手机,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余安在学习,我补觉,有什麽问题?@秦玉姣
过了好一会儿,秦玉姣才出现。
秦玉姣:你厉害
江期把手机扔在旁边,这一觉睡得很满足,算起来从余安没出现前,他每天都觉得睡觉很漫长,很奢侈。
这会儿又饿了,但他不想吃外卖,房间里充满一股睡后的异样气息,加上温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颓靡感,他得呼吸新鲜空气。
“我们出去走走?顺便解决下晚饭。”江期提议完,余安顺势点了点头,写了一下午的题,他有点头昏脑涨。
走出宾馆门口,已经接近九点,外面的温度不如之前,有点冷。
余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会儿觉得开衫薄了。
江期没想到招兴昼夜温差这麽大,他想也没想就领着余安走回大厅,“你等我下。”说完,利索地跑回房间,翻出一件米色卫衣外套。
米色外套穿在余安身上,像是披了条被单。江期的尺码都在190左右,再塞一个余安都绰绰有余。
不过很暖和。
余安拉紧拉链直到下巴,兜上帽子,掩去小半张脸,他闷声说:“去哪?”
晚上九点,商场是去不了了,宾馆附近倒是有几家小店,“找间干净的?”
“嗯,吃面也行。”
最后,两人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牛肉面店,小夫妻忙活着,见到他们像学生,还送了一碟小菜,和两个鹹鸭蛋。
江期不吃蛋清,余安更不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