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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丘说完刚要离开,手放在把手上迟迟未动,背着他们又说:“你们欠缺的可不只是团队精神,扪心自问,你们的体能,基本功有没有夯实?”
话落,刚才还在抱怨的队员瞬间安静下来。
教练说得没错,整场跑下来,真正能撑过全场的只有江期。
他虽然也喘着粗气,但频率很规律,不像他们,到后来几乎已经跳不动了。
而招兴二中的人,跑动迅速,接球几乎不失误,这就是差距。
蒋丘不再多说,大家心里都有数,真想进全国赛光靠嘴上说说可不行。
他们能混,他比他们还能混。
他们要在招兴待三天,下半天自由活动,但蒋丘在群里明令规定,不可以乱跑。
离开家的半大小伙子跟脱了缰的野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网吧包宿。
他们需要发洩一下,主要途径就是打打游戏。
一伙人商量好对策,问到江期时,只见他摇了摇头,他不感兴趣,现在困得眼睛干涩,只想回宾馆好好睡上一觉。
他没跟大队伍一起,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的时候,一出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余安,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脚步登时停下,视线一滑就落在他手上的肘拐。
江期愣住了。
刚才在观衆席上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看见这个肘拐,顿时觉得极其刺眼。他眼眶一热,说不上什麽感觉,心揪的一下,疼得他恍惚了。
“你的腿,竟然这麽严重?”江期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话时都不知道该怎麽去想措辞。
余安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右腿,微微一笑,“还好,不过得用几天。”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知是自己无所谓还是不想让江期想太多。
江期喉咙一梗,在这里谈愧疚有些不分场合,另一边陆陆续续出来一队人,是招兴二中的球员。还不等他继续说,那头跑来一个人,停在他面前,是招兴二中主攻,那个棕毛小子,只见他擦了擦手上的汗,伸出手来,“你就是江期?”
他一怔,护着余安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然后才看向那小子,他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他哪来这麽大的热情,何况刚刚两队还像仇人似的比赛。
“嗯。”江期点点头,同他握了握手。
“我看过你的比赛!去年的!你可太厉害了,你就是我偶像!”棕毛小子笑嘻嘻地说:“不过是视频,今年能对上偶像,可真是太好了!”
他这话知道的是崇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嘲讽。
余安直勾勾地盯着棕毛小子,这小子的眼神看向江期时熠熠生辉,让他很不舒服。
江期慌忙瞥了余安一眼,连忙道:“是...是吗?那下次再见了。”
“好的!期哥!”从江期到期哥,一瞬间好像亲昵了不少,江期撇开关系,“别,还是叫江期吧!”说着,看向余安,“走..走吧!”
余安点头,临走前不忘去看那小子,见他依旧没动,望着他们离开,甚至在余安回头时,还朝他也笑了笑。
呃,说不出来的讨厌,余安默默想。
两人走得很慢,江期觉得应该说点什麽,于是,他问:“你在等我?”目光依旧在他的右腿上,黑色长裤包裹下的腿,什麽也看不到。
“嗯,他们说你要自己走。”余安回答。他跟着钟苏秦玉姣偷偷来看比赛,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到招兴,后脚沈遇闻就跟过来了。比赛完,他求了沈遇闻好一会儿,想去找江期,最后还是蒋丘在旁边劝了几句。
对于他们哥俩儿的事,蒋丘很少发表意见,但自从班费事件之后,他忽然起了家长範儿,当然多数还是帮余安多一些。
余安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兄弟俩都瘦了一圈,蒋丘每天学校医院两处跑,折腾倒是折腾,但是甘之如饴。
“我...想睡觉。”他在困意和余安去玩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打大脑的精力已经达到极限,比赛时兴奋地余韵一过,只剩下无尽的困顿。
他犹豫了半天,余安单独来找他,他不想浪费时间。
“那吃点饭再补觉。”他说得很随意,叫江期内心那番纠结挣扎弄得很多余。
最后两人一商量,不如回宾馆叫个外卖随便吃点。
他们球队住的宾馆离学校不远,余安一身简从,就背了个黑色斜挎包。他拄着拐走得不快,江期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他摔倒。
期间,江期还接了个连文乐的电话,旁边吵吵嚷嚷好像在餐厅。
“江期,余安在你旁边麽?”
他看了眼身边的人,嗯了一声,“怎麽了?”
“秦玉姣说他上了个厕所就不见了,散场了也没回,最后还是闻哥说他去找你了,问问在你旁边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