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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不敢想象,江期是怎麽走到这里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它仍然在注视着他。
他用指甲掐着手心,强迫自己镇定,疼痛让他保持一丝理智,却仍挥不去脑海中的画面。
“你们想躲在哪里?”
“别跑了,跑不出去的。”李远阴森地笑着。
余安反複默念,“李远死了,他们都得到了报应。”
“李远死了。”
“李远死了。”
他死了!
他蓦地睁开双眼。
“余安?是你麽?”
他听见了江期的声音。
他顿了顿,柔声道:“是我。”
“你...你竟然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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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接着!”唐阳一把手上的球抛给江期,然后一闪身下了场,坐在边上的长椅喝水。
“靠,这才练多久,你就坐下歇着了。”江期跟着坐在他身边,初二暑期最后一天训练,再开学他们升入初三,训练就不会像这样频繁了。
剑英私立虽然大部分是直升,但想选到优秀的老师,还是要努力学习考试。
七月底,全国青少年初中组排球大赛就要进八强了,他们剑英这次势在必得,肯定能拿下冠军,不过江期的担子就重了些。
“队长,过几天学校的户外夏令营就要开始了,你报名了麽?”
“报了。我不是每年都去麽?听说今年去漳舒,我肯定得去。”
剑英私立是仿国外学制和教学方式的贵族学校,每年两个时令假期,都有营地研学活动。
江期每年必定参加的就是户外营地。
他把腿上的护膝拆掉,扔回包里,看着他,“你也去吧!最后好好放松一次,下一年没时间了。”
唐阳一犹豫了一会儿,“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他其实很想去的,前几次因为他妈担心安全问题,一直不同意,这次他有点心动。
“嗯。”江期拍拍他的肩,“不用怕,有哥罩着你。”
夏令营出发那天,江期跟唐阳一打了招呼,然后环顾四周,大部分是相熟的营友,还有几个比较陌生的学生。
“队长,你今天怎麽戴眼镜了?”唐阳一看着今天有点斯文的江期,忍不住问道。
“别提了,昨晚太兴奋了,熬夜了,戴不上隐形。”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扶了扶眼镜,“没事,到营地我就换上隐形。”
领队是自愿报名的本校老师,户外教练是学校聘请的专业营地教练。
这次领队老师江期可太熟了,就是他们班主任李远。
他立刻打招呼,“李老师,怎麽这次是你领队呀!”
李远在他们印象里,瘦瘦弱弱的,个头不高,看起来身体素质就不好,自愿报名参加户外营地简直是太难为他了。
但是他知道,这项活动愿意参加的老师本来就很少,说不定李远是被赶鸭子上架。
他们总是欺负老实人。
江期的个头已经超过李远,他熟稔地揽过他的肩膀,一副老生常态的样子,“没事李老师,有我呢!”
李远笑笑,“那自是得感谢了。”
他看着李远手里拿的名单,顺手扯了过来,上面标明了这次参加学生的年级姓名,有一部分是初一年级的学生。
一共也就十二个人。
他目光一扫,最下面的名字写着沈遇斯。
名字挺有特点,但是念连贯了就有点不吉利,遇死遇死的,户外营地,他肯定得信点神佛,分组的时候一定要避免跟这个人一组。
回到队伍中,这次的教练是个新面孔,姓王,晒得黢黑,穿着迷彩服,戴个牛仔帽,看起来不伦不类,江期瞥一眼,总觉得差点什麽。
他在前面安排行李和座位,十二个人坐着的大巴还空了一半的座位。
大家也就不再规规矩矩地坐一起,七零八落散了个全。
江期一上车就开始发困,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大巴车开得还算平稳,漳舒离北元市有二百多公里,从前不管多远的距离,大巴车都会走高速。
而这次,全程都是国道。
途径别的地方,连服务区都没有,王教练说随便找地方让学生解决。
大家都是半大的小伙子,随地大小便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毕竟不太雅观,谁能站一排在野地里放鸟?
最后还是李远劝了劝,提出建议,“要不一个一个下去。”
大家勉强同意。
江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李远就站在车头那里,一直盯着他,他被盯得有点尴尬,找了棵树,躲在后面迅速解决,一回头,李远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斜对角的地方正好能看见他的位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