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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说。
余安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不是给我弄进去麽?”
江期听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余安那腿根本不可能翻墙。
他提着文邑小区老房子的钥匙,“凑合一晚,明早回来。”
余安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转瞬消失不见,然后点了点头,“好。”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金色包装的方正巧克力,递给他,“吃麽?”
“是什麽?”
“黑巧,有点苦,但是很香醇。”
江期没有接,“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余安把东西收了回去。他都没去问,已经过了宿舍楼的门禁时间,江期是怎麽跑出来的。
反正,已经决定在外面睡一晚了,这些问题都显得多余。
江期放慢了步速,挨着余安并肩走着,想起事件的导火索,开口道:“我已经跟老师解释过了,罐子里的钱,是我放的。抱歉,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哦,你还真大方。”余安瞧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挚地解释,有点憨憨的。
江期一怔,以为他会埋怨自己,结果却等来这麽一句,“你不生气麽?”
“有什麽可生气的?”余安反问道。
“那为什麽不来学校?”
“太累了,正好休息几天”其实他没觉得有什麽,只不过沈遇闻硬是怕他多想,在家看了他几天,天天跟着。
蒋丘都有点受不了了,陪了两天实在难捱,赶紧销假溜回学校。
走到小胡同时,老王烧烤的香味飘了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江期提议,“吃点?”
“嗯。”
明天周六,今天晚上的人就多了起来。他俩在边角的小破桌上,点了几手(一手=12串)牛肉小串,蒜蓉茄子,面包片,开了两听可乐,吃得正欢时,沈遇闻的电话打了过来。
“鱼儿,你跑哪去了?”沈遇闻关上余安卧室的门,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地问他。
余安瞥了一眼对面的江期,然后才说道:“回学校了。”
“就不能明儿回?你着啥急,都这个点了,你怎麽进学校?”
余安顿了顿,这才感到了心虚,他以为沈遇闻根本记不住门禁时间。
但是,他又不想撒谎,甚至还有一种想要炫耀的感觉。
于是,他道:“我跟同学去他家住。”
“哦。”沈遇闻下意识应了一声,旋即觉得不对劲,余安住同学家?开什麽玩笑,他张口就问:“同学?哪个同学?”紧接着,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江期?”
“嗯。”
“操!”
“别说髒话。”
江期听后擡头看了眼余安,怕他挨骂。但是余安神色如常,反而像是批评电话那头的人。
沈遇闻彻底哑口无言,电话被蒋丘夺了过去,“知道了。”
嘟,对面没了声响。
余安喝了口可乐,捏着牛肉串,问江期,“秦玉姣是不是挨骂了?”
“嗯,她班主任的声音全楼都听见了。”
余安想起老张头的样子,三番五次地被秦玉姣气得翻白眼,也是挺有意思。
“你跟秦玉姣怎麽认识的?”江期琢磨了一会儿,决定问出心中的疑问。
余安想了想,挑重点说了说,“机缘巧合,同病相怜。就这样。”
学霸不愧是学霸,说话都具有艺术性。
江期又问:“他也怕黑?”
然而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是余安背着秦玉姣走夜路的样子。
转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失宠的小孩,生怕余安也曾经那麽对秦玉姣。
就像他俩那样走夜路。滋滋不安的小火苗油然而生,真怕变成三个病友。
“那倒不是,不一样的病。”余安又艺术性地回答。
江期有点释然了,他也有另一种病,看来他跟余安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
吃完宵夜,两人回到老房子。
一个月没回来,屋里收拾得还很干净。
江期把他让进主卧,自己就凑合在客卧睡一晚,然而夜灯没在身边,顶棚的大灯又刺眼,他干巴巴地眨眼,暗叹道:终究是个不眠之夜。
夜半时分,他出来喝水,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跳,才发现是余安。
微弱的屏幕光,始终没有暗下去。
他没开客厅灯,也不在卧室,就借着微弱的光想混过这一夜。
“是不是睡不着?”江期蓦地开口。
余安点头,“你呢?”
“一样。”
两人大部分都隐在黑暗之中,江期发现,有余安在的地方,他竟然不觉得黑夜有那麽难熬。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跟余安共处一个寝室,他的夜灯其实亮得很少,他总是能很快入眠,有时候望见余安的夜灯也觉得可以接受,自己很少再开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