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策按着门的手青筋暴起,撞开门口的人,径直往着房间深处走去。
房间内的景象几乎让他血脉贲张。
只见祁司正衣衫凌乱地歪倒在沙发上,绯色从他的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深处。
宫策呼吸一窒,几乎不敢去想象这个房间里曾发生过什么。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阴恻恻看向坐在床边的宫明轩。
你碰他了?他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觉得可怖。
宫明轩这会儿才刚恢复意识没多久,一肚子的火没来得及宣泄,闻言笑了一声:好侄子,你说的这个他是谁?
他指了指被另外两个保镖压制在角落的温以辰。
他?
又指了指沙发上意识模糊的祁司。
还是他?
宫策冷冷地盯着他。
如果你问的是后者的话宫明轩看着祁司冷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感受到侧脸处传来一阵让他几乎失去知觉的剧痛。
连带着半边的脖子都开始发麻。
宫策这一拳几乎没收着力,宫明轩被他打得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人揪住了衣领往地上狠狠一攘,紧接着宫策毫不犹豫地往他的肚子上补了两脚,刚好踢在刚刚温以辰动脚的地方。
二叔,说实话,我忍你很久了,宫策的脚碾在宫明轩的裆/部,一向平淡无波的嗓音隐隐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你不触碰我的底线,我或许还有心情容你一段时间,可你蠢就蠢在动了我的人
我都舍不得碰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
宫明轩痛得几乎直不起身来,只能冲着那几个无动于衷的黑衣保镖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是摆设吗?他都动手了还站着不动呢?
那几个保镖本就是宫氏的人,看见宫策闯进来,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这下看宫明轩已经落了下风,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说说看你都碰了他哪里?宫策微微俯下身,古井似的眸子又黑又沉,令人生寒。
我宫明轩哆嗦了一下唇,或许是看出了宫策眼里的认真,后知后觉地有些怕了,我没碰
他忍着疼痛,蜷缩着肥胖的身体躲进角落里,颤抖着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众保镖,冷汗不知不觉间已经淌了满脸:他们、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我还没碰就被那小子给砸了头,刚醒没多久你就闯进来了
是么宫策眯了眯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反正接下来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折磨宫明轩,不急于这一时。
他稍稍直起身,淡淡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意识同样薄弱的温以辰,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你负责把温以辰送回祁宅去。
如果祁凯盛问起祁司宫策顿了顿,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你就说同学叙旧喝醉了,今晚他住我家。
工作人员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却也不敢多问,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宫总弯腰探了探沙发上那位的额头,紧接着将人抱起来,阔步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对自己醉酒后的窘态有所了解,祁司很少有喝酒的时候。
今天这一出着实是舍命相救了。
被宫策抱着进入电梯的时候,他有些难受地哼哼了一声,极不安分地伸手在宫策身上摸了两把,最后在宽阔的胸膛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脑袋埋进去不动了。
宫策盯着电梯屏幕上不断下降的数字,脸色隐隐发青,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
终于,叮的一声响,电梯到了底层车库。
宫总,助理早就拿着车钥匙等在了电梯口,见宫策怀里抱着个穿白西装的人,顿时愣了愣,以辰哥喝醉了?
也不怪他认不出来,祁司如今半张脸都没漏,呼吸全数喷洒在宫策的颈间,让人也就能看见一抹旖旎纤瘦的背影,的确容易误认成温以辰。
宫策没有纠正他的错误认识,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淡声吩咐道:送我回公寓。
祁司在车上也不安分,他喝醉酒后容易变得黏人,一向不可一世的人这会儿仿佛离不开别人的体温,非要紧紧贴着宫策才能安心。
你知道我是谁吗?宫策抓住他总是不规矩乱摸的手,嗓音喑哑低沉,听着像是有人往里头纵了一把干柴烈火。
窗外的车灯如浮光掠影,照亮了冷白皮肤下红得彻底的耳根。
你是?祁司眯着眼歪了歪头,那双蜜棕色的狐狸眼在醉酒后更是显得像汪汪的一潭春水,让人有想要狠狠搅乱的欲望。
他伸出另一只手,先是摸了摸宫策的眼皮,又顺着往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宫策柔软的薄唇上。
宫策借着车厢内昏暗的光线放肆地看着他,喉结微动,晦涩的眼神活像是要将人给拆吃入腹。
正当祁司不知天高地厚地用手指拨开宫策的唇缝,想往里更进一步的时候,宫策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视线落在祁司微张的唇上,又哑着嗓子问了一遍:祁司告诉我,我是谁?
祁司茫然地眨了眨眼,双手被桎梏住了,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在宫策的腿上。
他侧过脸抬眼看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有种纯真的诱惑。
你他突然弯着眼睛笑起来,声音又清又软,轻飘飘落在人的心尖,你是宫策。
他搁这厢玩猜人游戏玩得起劲,殊不知宫策的眸色却越来越暗。
我猜对了吗?祁司仰着头问他。
宫策的嗓音跟从砾石上滚过一般:嗯。
祁司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又缠着他不依不饶地问:那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宫策轻声揣摩了一下这两个字,冷淡的嗓音里难得有了丝笑意,你想要奖励?
祁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被酒精熏红的脸蛋在此时此刻格外可爱。
只可惜宫策眼底那抹笑意很快就散去,眨眼间就又恢复成那块冷冰冰的石头,无情道:没有奖励。
祁司张了张嘴,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
下一秒,冰冷的指尖拨了拨祁司的耳垂,顺着他的耳廓轻轻摩挲。
被酒精撩起的燥热得到了片刻的缓解,祁司跟被撸了毛的猫咪似的,眯着眼舒服地哼哼了一声。
你欠我的那么多,还完了再谈奖励吧。
助理听着后座两人不着边际的对话,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往后视镜里多看一眼。
他隐隐觉得那声音不像是温以辰的,直到听到宫策叫了一声祁司。
原来竟是祁家那位小少爷。
二十分钟后,低奢的卡宴停在了某高级公寓的楼下。
宫策将闹了一路的祁司从车厢后座里抱出来,吩咐助理:你可以回去了。
不小心得知自家总裁和祁家小少爷曾有过一段的助理现在就是一整个风中凌乱的状态。
他还以为像宫策这样冷淡的人,喜欢的对象大概率是像温以辰那样温柔耐心的人,谁能想到他家总裁居然会喜欢祁司这种小作精啊?!
真是让人跌破了眼镜。
宫策家在公寓顶楼,装修风格和他本人一样性冷淡,一眼望去,大都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祁司这会儿折腾累了,终于安静了,趴在他的怀里不声不响,只剩呼吸声略微急促。
宫策放轻动作将他放到沙发上,刚想去厕所拿毛巾,就被祁司拽住了衣摆。
回过头,只见沙发上的人眉头紧皱着,声音虚弱:难受
宫策俯下身,探了探他汗湿的额头:哪里难受?
祁司双眼紧闭,身体蜷缩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嘴里东一句西一句的,呓语道:宫策
什么?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宫策心头微微一动,凑得离他愈方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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