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妄其实很聪明,之前家长会也是我以小妄家长的身份参加的,老师抓着我的手夸了你好久,说你是个罕见的天才。
有时候时常替你惋惜,为什么会被江少爷领回家,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领养,会不会你的前途就不一样了。
该擦药的地方都擦到了,替他挽起的衣料拽下,热感传了上来。
许妄将秋月和秋阿姨送走,难得疲惫的倒在床上,臂膀遮住了全部视线,周围被黑色笼罩,脑海中回想的全是秋阿姨说的:
江家你惹不起,再往深处走,受伤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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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拐杖就送了过来,拐头是一个球状,中间雕刻着一只木狮子,第一眼江若岁就被吸引,许妄递给他,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
白念看见儿子臭美,奚落他的恶趣味:哪有人喜欢拄拐的,你提前过老年生活?
江若岁嘁声撇头,把拐杖往许妄身上丢,一下就没了兴趣。
明天我跟你爸去外地出差,我已经跟小妄说过了,要是这一周你不好好上学,小妄跟我告状的话,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他你亲儿子是吧。江若岁抓着筷子往米饭里插,来来回回,不服气的说。
又吃了一顿火药味特别重的早饭,江若岁窝了一肚子火去的学校,每逢见到人都敬而远之,生怕惹了这个祖宗。
最终结果受挫受欺负的只有许妄一人,江若岁用着牵强又强硬的理由告诉许妄自己的笔没带,要他去取。
已经到了早自习的时间,许妄只好跟班主任请假为少爷取一只黑色不值钱的笔。
学长,你有看见我的消息吗?张宇安钻着空子坐到了原本属于许妄的位置,抓着手机紧张兮兮的偷瞄江若岁的神情,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于其他人的敷衍,心里的大石头消散。
为什么叫我学长,我跟你是同级,还有什么消息,你给我发了什么?
江若岁对于张宇安的兴致持续了几周,他的脸并不是出众到让江若岁能记住这么久的地步。
学长的称呼听起来亲近一些。略显滑稽的解释惹得美人嫣然一笑,他像个红苹果一样涨热着脸,张宇安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上面的记录是他发给江若岁的一些嘘寒问暖的消息。
昨晚江若岁把手机丢在了浴缸旁,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安然无恙的躺在床头柜上充着电,自己也就忘了这回事。
昨天手机关机后我就忘记开机了。
说着还为了证实自己话的准确,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长摁下开机键,熟悉的屏保照片引入眼中。
这样啊,我就是担心你不喜欢我的礼物。斜眼暗示性的窥他光溜溜的手腕似在诉苦。
江若岁可疑的锁紧眉头,好像也是被许妄拿走了。
没有不喜欢,很喜欢。
江若岁不喜解释,富有张力精致的容貌化成春水,柔软的情调占据局面的主导地位,声音媚意四起,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让人对上那双感性的眸子坠下深渊。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张宇安沦陷其中,变得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
许妄再次折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堂课,他站在教室门口等待着下课的铃声,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见老师苦口婆心却没起不到一点作用的教学。
教室内学生的心思不在于课堂之上,连脸都不能留在江若岁印象之中的同班同学们将头低在桌子下,咬着手指气愤于张宇安坐在了江若岁的旁边并且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着玩笑。
许妄躲开视线,逃避起眼前的一幕。
白念在群里发自己已经到了机场,江若岁回了一张滚吧滚吧的表情包,惹得白念临上机前掐着点发来一条60秒的语音,不过江若岁没听。
放学后跟往常一样许妄抱着江若岁上了车,自己则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还未发动油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程焕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皮衣,看起来跟街溜子一样,不过他确实在做街溜子该做的事情。
许妄,咱们聊聊?
第21章 游戏开始
跟程焕没什么好聊的,许妄不准备回答他。
有事就去说,别耽误我回家。
江若岁的语速略急,许妄手搭在车窗上,只好寒声道:好,麻烦少爷要花时间多等我一会了。
程焕找他的目的不知,淡去一开始的针对,用下巴抵了抵后座。
上来。
程焕的过分熟络让许妄心生不快,观察头盔下的双眸并无多余的情感,更是可疑:程少爷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在这说吧。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上车,二我下车去找江哥让他把你借我玩两天,这样可就不止上车了,而且你别忘了,你好像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程焕笃定江若岁真的会把自己送给他,许妄愁眉不展万般不情愿的坐上了他未曾尝试过的摩托车。
双臂压在后座的两侧栏杆上,中午下了阵雨,空气中还有潮湿的味道,路面上的积水夹杂着泥泞的尘土附着在他的裤腿上,程焕带着他兜兜转转绕了好大的圈子,最终在一个无人空旷的土地停下。
拇指抵出一根香烟,许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会。
行吧,就坐在这等吧。等什么程焕没说,许妄也不想问。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因此坐在车上发牢骚。程焕就像有读心术一般回答了他的想法:
你放心好了,江哥已经回家了。
正视起程焕,不懂他到底浪费这个时间在做什么,追问起来:到底在等什么?
程焕叼着烟,许妄有观察过他的香烟品牌,和江若岁的一样。细支的烟草是同一款,抽的人不同感觉也不一样。
痞气的大爷一般弹掉手中的烟蒂,转过头:真羡慕你。
许妄不语。
但你也挺可悲的,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寒酸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伸了很长的个懒腰,舒服的发出声音。
你可以走了。
从刚才就再说一些令人不解的话,许妄第一反应感觉自己被耍了,程焕背过他,意有所指的叹息道:这个点江若岁已经从你房间离开了吧,真希望他能查到点什么。
耳边的风化为刺骨的刀刃,刺痛感在脸颊上一道一道血淋淋的伤疤,感官周围的五感消失,耳朵内阵阵耳鸣声欲发响冽。
无法维持平静下的扭曲表情张牙舞爪,薅紧程焕的领口,顾不上任何礼节,声音接近颤抖:你说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没有其他表情呢,看来江若岁说的是对的,你真有秘密。程焕的脸一偏,左脸颊上还有一道鲜红的拳痕,身体几乎被人拎了起来,不妨碍他劣迹的笑容,不会吧许妄,这就被激恼了?
被我揍的时候不是一声不吭吗,哈哈哈,这样激动的样子都不像你了。
讥笑声刺耳至极,许妄沉寂着双眸,将程焕扔在了地上。
看来程焕少爷神志有点不清了,我就先离开了,失陪。居高临下的气压蕴含着暴怒的趋势,再怎么下去,许妄不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转瞬昼夜,程焕低着头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瞳孔骤然收缩,低沉沉的奸笑,留有他一人的疯言疯语:你以为江若岁才发现吗,哈哈哈哈太天真了,简直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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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程焕把自己带到了哪个偏远的位置,他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到有烟火气息的人家,问了好一圈的路才走进城市,好在他偶尔坐过几次地铁不至于像个与世隔绝的野人一般。
冰冷的板凳被捂热,双手交错不安的揉捏,城市的喧闹声让他无从适应,好像将自己抽魂离去,谁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