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瞪大双眼,呼之欲出的惊吓被许妄忙不迭冲过来堵住,牵动着伤口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难掩的嘶吼。
别,别吵到少爷。
秋月几乎是背着许妄将他带进屋子里的,灯光被啪的一声打开,速度又急又狠,许妄坐上自己的床休息,有些无奈的劝说:我只是出了点意外,别拿我的灯出气。
秋月才不听他的鬼话,一副马上就要出去叫秋阿姨的架势,许妄想拦着她,无奈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只能任由秋月跑出去。
他脱下跟着自己被蹂躏了不知道多久的衬衫,又坏了一件,他有些可惜的把衣服丢在地上,弯腰从床底翻出药箱给自己上药。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心处理伤口的许妄没有警惕,步伐略缓的脚步声不像是知道实情的秋月该做出的举动。
秋月我真没事,我上个药就好了,别麻烦秋阿姨了。上半身转了过来,嘴角牵着无奈的笑意,可惜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面色僵硬,震惊到险些摔倒,少爷?!
江若岁光着脚,细长的双腿裸露在空气中,其中的一只腿上还有伤,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走过来。他还穿着睡衣,面露疲惫,眼角还有困倦产出的泪花,应该是被吵醒的。
少爷,光脚对身体不好。许妄上药的手一顿,几乎意识到少爷没穿鞋的瞬间就欲冲过去把少爷抱回他自己的屋里。
可惜江若岁不领情,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退后了好几步,疏懒的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痛楚:别碰我。
少爷没有来过许妄的房间,虽说之前这里是江若岁专门放玩具的地方,但自从收留了许妄之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就归他了。
江若岁没有理会他的阻拦,依旧我行我素走进屋子里,原本放置玩具的柜子依旧放置着玩具,跟十二年前几乎无异。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大了再看只会觉得羞耻,江若岁匆匆扫视了一圈后自顾自坐上了许妄的床。
自己主动说去做了什么。
江若岁是在盘问他身上的伤,许妄低着头缄默沉静,手上还抓着原本想沾上酒精擦拭伤口的棉棒,指腹揉搓着上面的棉絮,酒精醺醉的气味在空气中挥发极其刺鼻。
江家不会对外人客气的。话至以此,许妄自然明白江若岁说的意思,如果自己是因为外人受了欺负,江若岁作为他的主人也不会让欺负他的人好过。
程焕的话历历在目,就像一个还未奏效的诅咒悬在许妄生活的周围,说出口和未说出口似乎都不能改变他对少爷的想法,但它就是如一把刀悬在脑袋上,只要线松了警惕,那刀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脑袋。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被揭露一切丝绸面纱会是多么惨烈的下场。
谢谢少爷关心,我没事,是我摔了一跤。
江若岁的睫毛轻颤,听到这句话就像是接收到什么不想听的讯息一样,从床边弹站起来,径直走向许妄的面前,扬起手挥了过去,没给他反应时间立即从他身边离开。
江若岁离开后,秋阿姨才进来,心疼的拉着许妄的手,一副恨不成钢的语气:你这孩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啊,都快急死我了,跟少爷说了不就什么都没事了吗!
许妄被秋阿姨牵着坐上刚才少爷坐过的地方,给他上药,股下余温未散,他的手摩挲着靠近自己屁股旁的被褥,擂鼓般的心跳响彻耳膜,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脸上每一寸络的细胞都在为少爷关心自己而感到雀跃。
见许妄傻笑,秋阿姨一脸奇怪的摸过他的额头,忍不住凶他:被打傻了吗你,你就让我这个老婆子气死算了!
少爷关心我了。难以言表的心思在脑海中泛起涟漪,被诅咒的威胁远不如少爷的一句关心。
关心什么关心,都扇你一巴掌了,你这小孩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别笑了!再笑我也赏你一巴掌!
许妄这才怯怯的收回笑意。
没有人会懂他的想法。
这样的快乐也持续了一夜之久,只是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少爷的房间替他更衣时,门把手却再也转不动了。
很快就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许妄面色一僵,拧着眉头不语。他的少爷对他发火从来都没有锁过门,因为许妄了解娇气的少爷一直以来都享受着他无孔不入的侍奉,就算自己再怎么惹到他的底线,江若岁都只会拿他出气,而不是这般关门不见。
熟悉的门不再为他打开,那会为谁?
是谁!
少爷,你起来了吗?骤然下坠的尾声彰显着主人的心情不佳,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够在门外试图呼起少爷需要他服侍的欲望。
许妄哥哥,我给少爷穿好啦,马上就出来了。房屋里的声音是许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也是秋阿姨特地叮嘱让她照顾自己的秋月。
有一秒的许妄甚至想不讲礼节蛮狠的冲撞开这层阻碍,把少爷在秋月面前脱下衣服的肌肤占有性的藏起来,再把看过少爷身体的秋月眼睛挖烂!
即使之前确信他和秋月会相处的多么融洽,可碰到关于少爷的事情还是会让他点火就着。
无法接受少爷的背叛,也无法接受少爷的毫无情义。
冰冷的把手铬着生疼,神经在额头突突直跳,不知道费了多大的精力才将那层阴鸷欲念挖散。
第16章 动心
不对他开放的门突然打开,他的少爷跟往常一样昏昏欲睡,头歪着想枕着旁边女生的肩膀,却发现不太适合也不舒服又强撑着往另一边倒,结果就是整个人重新栽进舒适的被褥里。
少爷,不能再睡了!秋月的声音很拔尖,算不上刺耳也过于闹了,江若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屈服性的顶着鸡窝坐了起来。
许妄就在门外旁观这一切,不敢走近也不甘心离开,结果就是少爷全程视他无賭,即便秋月没有经验的叫他起床惹了他一肚子的窝火,少爷都没有拿正眼瞧过他。
少爷的腿还在观察期,因为有许妄的陪护他没买自己的拐杖和轮椅,昨晚去许妄的房间质问他已经花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许妄不傻,能隐隐约约看出少爷绷带渗透出的血痕,应该是昨晚逞强走开的代价。
江若岁从床边走到房间外举步难行,如果不是秋月在旁边扶着,少爷随时都要摔跤的趋势。
少爷,我扶你吧,秋月力气小。许妄伸出手想要搀扶即将走过来的少爷,江若岁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搭了过去。
不能让女孩受累,江若岁是这么想的。
少爷短暂的回归让许妄的小心思收了不少,可惜江若岁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他。
明天给我准备个拐杖吧。他对秋月说。
江若岁的身体几乎契合的镶在许妄的怀里,这样的依附感确实比只能撑着女生的一个胳膊来的舒服。
许妄听出了少爷的疏离,低沉着声询问:我可以当少爷的拐棍,为什么不要我?
最后的一句话接近野兽的嘶吼,再怎么凶狠悲凉的话到了许妄的嘴里都不会过于歇斯底里,即使生气也要注意着分寸。秋月看着两人暗潮涌动的低气压,几乎不带停留跟少爷匆匆说了声收到迅速跑下楼。
废话,她可不想留给她的路只剩死路一条。
见碍事的人走了,管家说出的话更具有攻击性,也许是最近跟少爷发展了太多的第一次,导致他开始奢望起这样的少爷只属于他一人该有多好。
现实会给他打一巴掌。
我用不用你需要跟你报备,你是什么东西?
依靠许妄站起来单薄瘦弱的美人丝毫不介意自己所处在一个被动局面,眸子里的厌烦要将许妄的理智吞没。
许妄紧闭双眼,絮乱的心跳声替他挡住了少爷的尖酸刻薄,再次睁眼调整好即将崩溃的声线:是,是我逾越了。
许妄背上两人的书包,抱着江若岁下楼,看着他吃完早饭,又将少爷抱上了车的后座,至始至终少爷都没有再把视线留给他。
江若岁在校内受伤这件事周所皆知,更为重视的还是学校校方。白念宠儿心切,早在江若岁受伤的当天就一个电话打到校长的头上,痛骂了他三个半小时,还嫌不够还拉着副校长和主任一起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