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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周末,刚好在上次两家人聚的餐厅,周围是田园风格,路默特地把这家餐厅包下来了,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一家。
这是个户外餐厅,周围是草地和花园,柏桃桃穿得特别应景,头上戴了个小花环,白色的小裙子还点缀着满天星。
黄姨一看见柏桃桃就亲的不得了,黄姨和路叔一直遗憾没有再生一个小女孩儿,可可爱爱糯糯唧唧的。
她上前抱住柏桃桃就亲了口,看见柏耳连忙招手:“小耳来了。”
柏耳有点忐忑,他知道路默肯定给他爸妈讲了他俩的事儿,但是这还是坦白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有点不确定对面的态度,更多的是一种心虚和内疚。
柏耳乖乖打了个招呼:“黄姨,路叔呢?”
黄姨左手牵着他,右手牵着柏桃桃:“他马上到。”
没过两分钟,路爸也来了,两家人坐在桌上,柏耳正打算忐忑听的时候,就被他爸支出去了,让他带柏桃桃去玩。
柏耳心有不甘的出去了,过了半小时回来的时候,发现桌面上的气氛和刚开始已经不大一样了,像是戳破了一层窗户纸,双方面上最开始的忧虑已经消失不见了。
黄姨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小耳过来。”
柏耳乖乖朝她走过去,在两人面前坐下来。
黄姨拉着他的手:“我觉得倒是挺好的,我和路爸为了路默的婚事吵了多久,也操了不少心,坦白讲,我和他爸都觉得默默要单一辈子了。”
路爸脸上也很复杂:“确实这个事情太过于突然,我们两家家长也都没反应过来,太震惊了,但是震惊之余其实想想,未免不是好事。”
其实路默一家对于这个事情的接受度比柏父确实要高很多,黄姨一直就觉得柏耳可可爱爱的,他俩一直觉得自家的孩子太沉闷,想找个活泼点儿的女孩儿。
现在确实是找到了,活泼的,虽然不是女孩儿,但是怎么也比他俩担心的孤独终老要好。
从另一种层面上,他们想的确实和柏父想的差不多,那就是虽然这件事儿听上去实在是太过荒谬,但是仔细盘逻辑,两家人是世交,又打小就认识,彼此对对方的孩子还非常满意,简直挑不出缺点。
这么一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黄姨甚至还很满意:“小耳去我们家住两天吧,刚好你路叔叔回来了,路默这两天也在家,桃桃也去,你爸也去。”
柏耳摸了摸鼻尖,刚想拒绝,柏桃桃一口应道:“好啊好啊。”
柏耳抬起头和路默对了下眼神,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柏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住进了路默父母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行李已经被收拾好,坐上了路默的车。
到了路默家,他和路默在后花园的阳台上吹风,有点晕车,他喝了两杯柠檬水后好多了。
他环视一圈,还记得这个阳台是上次他和路默在一起吵架后,他告诉路默两个人不要联系的阳台。
路默看他尴尬的眼神很明显也是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道:“还记得?”
柏耳不想搭话,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问起自己最想知道的话题:“你怎么给黄姨和路叔说的?”
路默给他又倒了一杯柠檬水:“就说我俩在一起啊。”
柏耳对路默的沟通能力从来不怀疑:“然后呢,你就没委婉一点?”
路默摇头:“这有什么需要委婉的,他们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收我就改天再说一遍让他们接收。”
“其实想通之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们都很喜欢你。”
柏耳听了有点小开心:“我讨人喜欢,我知道的。”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过不去:“但我还是有愧疚感,我觉得良心不安。”
路默勾唇笑,伸出手指给他擦去脸上落下的灰:“你有什么可良心不安的,是我拐走了柏叔的儿子,不是你拐走了我爸妈的儿子。”
柏耳这么一想倒也平衡了:“倒也是。”
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前天晚上你说要给我的事是什么?”
当时路默说当着面给他说,电话里不好说。
路默喝了口水,然后看他一眼,郑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兰姨很早就知道我暗恋你的事了?”
柏耳眨了眨眼,一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在他脑海里浮现。
那幅画,那幅画上的路默……
路默看他的眼神很明显也是想到了那幅画:“当时我去你家的时候,兰姨画了那幅画。”
见柏耳没说话,他继续道:“当时我去你家,兰姨和我聊了很多,柏叔不知道,兰姨问我从哪儿来,最近忙不忙,和你有没有联系。”
柏耳静静的听着他讲,仿佛回到了那个他不在的夜晚。
“当时就在阳台上,兰姨很隐晦的说她当时身体不太好。”
柏耳嗯了声,当时他妈病情已经开始有征兆了,只是当时以为是小病而已,但他妈妈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和兰姨寒暄完之后,兰姨给我说了很多,很多有关你的事,你的性格,你现在的近况。”
当时路默觉得也有丝奇怪,兰姨和他聊天不太像是和小辈的语气,反而像是在嘱托什么。
“最后她告诉我,你很不好照顾。”
兰启希望路默以后能照顾好柏耳,开玩笑的说柏耳很不好将就,当时路默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有着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嘱托,更多的,是对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的嘱托。
她当时看出路默暗恋柏耳,也没有加以阻止,而是宽容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当时的谈话已经过了太久,兰启当时的心境再也无从得知,但是那幅画上的温度确实实实在在的。
听了路默的话之后,柏耳许久没有说话,他把ipad里的画调出来,调到那幅图,盯着画里面的一家四口,和远处的路默。
他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他妈妈知道了他和路默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反应,但他没有想到,其实早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妈妈就提前给了他答案。
这幅画,早就把兰启想要说的话,提前传达给了柏耳。
她的温柔和对两个孩子的祝福,都通过画保存到了现在。
柏耳在路默家住的这段时间,几乎是比自己在家还要爽。
黄姨把他当自家儿子看,甚至比路默的待遇还要好,平时水果切成小块,恨不得亲自喂给他。
特别是柏桃桃,黄姨早就想把柏桃桃接到家来了,终于逮到机会让她能好好打扮小姑娘了,满足了黄姨和路爸两个人想养个小姑娘的心愿。
路爸这两天也是,和柏父两个人约着去钓鱼,两个人钓到晚上才回来,一晚上回来后,车的后备箱里全是鱼,根本吃不了。
黄姨吼他俩让他俩少钓点,别去了吃不了,结果临到傍晚两人又去山里钓鱼了,被蚊子咬得实在不行了才回来。
刚开始时柏耳想睡客房,问黄姨被褥在哪,黄姨正在给柏桃桃烫小卷儿,疑惑道:“你要睡客房吗,你就睡路默那间吧,你们小时候不也这么睡的?”
黄姨挑了挑眉补充道:“还是你觉得那间房太小了,那我去给你再铺间客房。”
柏桃桃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轻轻冲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知道黄姨在跟他揣着明白装胡涂,但他张了张嘴始终还是没说出口:“没事,那我睡路默的房间。”
黄姨满意的点点头:“没事儿啊,那间房的床就是之前你俩高中时睡的,稍微有点小,但没关系,我已经叫木工师父定制新尺寸了,你俩挤挤,过个把月新床就到。”
柏耳摸了摸鼻尖,只想立马逃离:“好,谢谢黄姨。”
晚上睡觉时,柏耳给路默说这件事儿时,路默笑得不行。
柏耳气的怼了他腰间一下:“你还小,我发现我们两家住在一起,大家都舒舒服服的,最尴尬的就是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