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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暗色,只有蝉鸣和鸟叫,车顶开着灯,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两人。
柏耳拢了拢小薄毯,只盖住上半身,困得不行了,强撑着眼皮担心:“周围会不会有野兽啊。”
路默把自己那张毯子一起搭到他身上,给他盖好腿:“不会,睡吧,我醒着。”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温柔,灯光太朦胧,路默的声音也显得慵懒而安稳。
柏耳像是被给足了安全感的小猫,彻底安心车上眼皮,嘟嘟囔囔道:“那你半小时后叫我,我和你换。”
路默低头看了会,等他呼吸均匀后,才下车轻轻把人抱到车后座,平稳的放好后,他弯腰注视身下的人。
他缓缓起身,替他关上车门,倚在车门上点燃烟,眺望着远方茫茫群山,他长舒一口气吐出烟雾。
指尖的猩红伴随夜色逐渐熄灭,等到薄雾轻轻吹开亮光时,第二天清晨,柏耳慢慢睁开了眼,揉了揉眼。
外面车窗旁靠着个人,肩膀宽阔有力,姿态高大修长。
他看了眼空荡的车内,从座椅上爬过去敲了敲车窗。
路默回过身,弯下腰看车窗。
过了一夜车窗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路默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擦去车窗的薄霜,露出柏耳的一双眼睛时停下了手。
车窗上覆满了冰霜,擦去显得清晰的地方,只能透过一双眼睛。
他轻轻低头,两双眼睛就这样隔着车窗对视。
黑曜石般的眼瞳注视着柏耳,轻垂着的长睫毛微盖住一点平日的锐利和锋芒。
柏耳喉头有些紧张的滑了滑,这时路默突然伸出手,轻轻隔着车窗,去盖住他的眼睛。
隔着车窗,柏耳下意识跟着闭眼,感受到了一种不存在的奇妙酥痒感,好像眼前的车玻璃消失,路默的手真的覆在自己眼上,还轻碰到了睫毛。
他满意的准备再眨几下时,余光突然瞥见站在车窗边角的人影。
艹。
他赶紧打开车门下车,立马看见了站在一边,提着一桶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小薛。
小薛心情复杂,他大早上被路哥的电话吵醒,给了他个看上去就是万径人踪灭的定位,他立马弹射起来开车就出发,怕他路哥在荒郊野岭的遇到什么意外。
然而等他带着油紧赶慢赶到这儿的时候,就看见路哥正一脸宠溺的隔着车窗在……蒙住柏耳的眼睛?
……这是他能看的吗?
他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路哥是直男路哥是直男,但这么暧昧的气氛还是让提着汽油的他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底,他和他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甜过。
柏耳也有点不自在,瞪了路默一眼。
路默无辜的挑眉,示意自己没看到。
小薛:……
没看到个毛线,他到的时候路哥还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默默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很识时务:“我刚到。”
小薛帮车加好油,两人就启程回了酒店,收拾好东西后吃了早饭退了房就离开了秋泽山。
和路默告别后,柏耳把车开到家门口停好,拖着东西进了门。
刚一开门,一两个月没见的红豆就喵呜喵呜的到他脚边蹭他。
柏耳蹲下身抱起它,抓着两只前爪晃了晃:“想我没有?”
红豆依恋的把脑袋在他手臂上蹭,蹭了柏耳一手毛,柏耳抱着它回到房间,平时不爱粘人的红豆一直乖乖盘在他腿上。
柏桃桃和他爸都不在家,一个上学一个在公司。
他开了计算机看屏蔽了一个假期的班级群消息,看到开学通知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山里待了一两个月,但感觉只好像过了几天一样。
他登上游戏,发现他两个月前发的故障邮件被系统回复了。
“尊敬的玩家您好,我们已将问题上报,请耐心等待修复,为了弥补您的损失,特赠送礼包一份,再次为给您造成的不便道歉。”
柏耳点开礼包,全是很多加其他属性的物品,没有什么用,但是bug后的游戏只有好感度一个评判标准,这是不是说明两个游戏系统压根不一样?
没出bug前的是正常的好感度系统,出了之后的游戏系统是被替换过的?
柏耳把送的东西能吃的吃了,能穿的穿上后,把其余的都丢到了一边。
现在也只能等着系统尽快修复好了,毕竟他下周开学了之后,也没多少时间和路默呆在一起,加好感度是难上加难。
一周后,学校大门口。
绿树成荫的一整排梧桐树下,平时里偶见几只猫在这里纳凉,但今日全都被挤挤攘攘的人群和行李挤满。
而学校三楼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学生,这是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
夏天的燥热透过梧桐叶打在教室内,桌前的白纸上映出了梧桐的形状。
柏耳坐在角落里,眯起眼看窗外的人流和车流,被阳光晃得刺眼,刷的一下把窗帘拉上,刚拉上教室的门就被打开,两个吵得不行的人走了进来。
柏耳都不用听声就知道是谁,闭着眼懒懒举起手敷衍的挥了一下。
向赴和宋霄方,分别是西天取经的二师弟和沙师弟。
两人立马捕捉到手势,激动的朝角落走去。
“卧槽哥们终于见到你人了,感觉你消失三年了。”
“你这一假期都在干嘛,约你都约不出来,在家修仙?”
“你是不是瘦了?在健身?”
柏耳把桌上的两杯奶茶推给他俩,用来堵他俩聒噪的发问,看向他俩:“唐立呢?”
向赴接过奶茶把管一插,嘬了口才道:“估计刚到宿舍收拾东西呢,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放个假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约都约不出来。”
柏耳:“玩游戏。”
这倒是真的,不过不是在家。
向赴还想问什么时,门口闪过一顶耀眼的红发,在光线下红得将近发紫。
宋霄方卧槽了声,奶茶差点顺着流下来:“唐立?”
向赴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人,等到唐立走近了才跟着小声卧槽了句,不真实的去抓了抓他脑袋顶上的毛:“你受什么刺激了?”
唐立长得也很清秀,皮肤挺白,一头红发衬得他人很好看,但主要是唐立平时打扮和穿着都是简单的黑T和牛仔裤,怎么简单怎么来,更别说鼓捣自己的头发了。
那天和路默挂完电话后,唐立激动的一晚没睡着,为了纪念路默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他特地去染了个头。
柏耳看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么,看他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心虚的把奶茶往前一推:“想染就染了,你管那么多,来喝奶茶。”
唐立愤愤的把吸管一插,给了柏耳一个“等会再找你算账”的眼神。
这节课是色彩基础设计,老师年近半百,戴着个一千多度的眼镜,但眼神锐利得很,逮人一逮一个准,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开学第一堂课,座位满满的没人敢逃课的原因。
但好在师徒四人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角落里划水还是容易。
宋霄方和向赴日常开游戏邀柏耳,结果半天没反应,怼了怼旁边正在看手机的人:“来上分。”
“不来。”
“你干嘛呢?”
宋霄方好奇的去看他手机屏幕,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路默A市后援会一分群?”
柏耳连忙捂他的嘴,看了旁边的唐立一眼,唐立外面围着本书,书里夹着手机,正专心致志的在看手机。
见他没有听到,柏耳才小声:“别告诉唐立。”
宋霄方不解问:“为啥?”
柏耳点开他头像:“他就是群主。”
宋霄方:……
他很认真的问:“粉路默是咱什么新的团建活动吗,我和向赴也需要进这个群吗?”
柏耳:“不用,你俩粉你柏哥就行。”
他正在群里窥屏看路默最近的路透和行程,看到刷屏的图觉得好看的忍不住收两张当备用壁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