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子云笑道:“王爷既出此言,想必对俺那居停仍有不信之意了,不过事实俱在,这却无庸俺替他申辩,您只再一细想便明白了。他如无意联合王爷,您也累他受了皇上一次申斥,既有这许多事落在他眼中,肯自默尔而息吗?今天这两件东西又焉能命俺还您。”
说着又笑了一笑,看了郁天祥一眼道:“郁道爷现在既已受知王爷,也非外人。老实说,目前太子已被废了一次,诸位王爷谁不野心勃勃?别的不用说,您只看三王爷,八王爷,四王爷哪一位不是虎视眈眈的在瞧着。自古道合力易谋,势分则力弱。俺那居停,自知在诸皇子中最幼,英明又远不及您,无论将来立长立贤,均自无望,所以只望一个择贤而仕,求其长保富贵而已。如果您真能推心置腹,他焉有不愿打成一片之理。”
允祀不禁角微有笑意,接着又道:“他和四阿哥是同母弟兄,为什么不去联合四阿哥,转来找我咧?”
程子云又看了郁天祥一眼笑道:“王爷这一问,果然有理,不过这个却非我这一介狂生所敢胡说了,您如有意,俺想改一天您也许会明白的。”
郁天祥见状,不由心中更不是意思,忙道:“程爷现与王爷所谈,均涉机密,贫道在此转有不便,好在方才一场,算是已经揭了过去,王爷且请暂容贫道告别如何?”
允祀忙道:“本藩对于道长素极信赖,如果程先生之言信而有征,以后更是一家,你为什么反回避起来?如以十四阿哥派来那人,有所开罪之处,他日等我与十四阿哥畅谈之后,少不得要备酒与你两下解和,你这一避忌反令我不好处置了。”
程子云也看着他笑了一笑道:“郁道爷,您别想不开,适才那一场不过大家游戏而已,便将来两位王爷商量机密大事,也决少不了您和俺,真要这么一来,那可显得俺不够朋友咧。”
接着又是大笑道:“您本来是张子房姚广孝一流人物,既然得主如此之专,为什么因俺辞色略异,便自心存避忌起来?这种作为却非英雄本色。老实说,俺此番来意如蒙王爷采纳,将来您和俺少不得也要时相过从的,您如这样一来,俺便也退避三舍不敢请教咧。”
两人这一说,郁天祥不禁脸上又有点讪讪的,只索性笑道:“贫道委实因为府中还有一点事极须料理,所以才向王爷和程师先行告辞,既如此说,那只有暂时奉陪略参末议了。”
接着又看了程子云一看道:“依程爷之言,目前十四王爷是真的有心和咱们王爷联合一致,以谋对付诸王了。不过贫道倒有点不解,十四王爷既有此意,早托程爷来这么一趟,大家把话说明不比这样先劫之以威,然后再由程爷来做说客要好得多吗?所以您说十四王爷自知立长立贤皆属无望,只求长保富贵而已,这句话,我却有点不太相信咧。”
程子云倏的一捋颔下虬髯,又一推眼镜正色道:“郁道爷,并非俺当着六王爷又开罪于您,您这话又大错特错咧。俺那居停,虽有自知之明,深知大位无望,可是他也是一位虎跃龙骥的角色,纵然自甘退让,难道在诸王之前连自保全不许吗?老实说,他这样措置,不但对六王绝非威胁,且有维护之意,再进一步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您要以为前两次派人来,意在威吓,而俺这次来那是游说,那今日之事就难说咧。”
郁天祥又看着允祀道:“这是就事论事,大家既然把话说明,我倒决不避程爷责难,程爷也无容讳言,您说十四王爷意在联络咱们王爷以图白保,这倒是很有见地的一着,不过要说这两次派人来,并非威吓,且有维护之意,贫道确有未解,倒还要请您说明才好。”
程子云一晃脑袋,正襟危坐道:“这是很明显的道理,道爷如非明知故问那就未免所见太浅了。”
接着,又看了允祀一下道:“王爷命那红衣喇麻设坛诅咒一事,外面早已满城风雨,便皇上也有所闻,这是无用讳言的。老实说,在彼时,俺那居停,便有向王爷进谏之意,因为这种巫蛊之法,固然非谋大事者所应有,便其作用,也只徒令人齿冷而已。但是外间传说虽多而事无佐证,他决不愿意以道听途说之谈来劝王爷,所以迫不得已,才着一两个人先来窥探一下虚实,以便进言。岂知那该死的喇嘛,诅咒是假,擅用毒药阿几酥丸却是真的。如以俺揣测,太子之所以疯魔,出自诅咒者或系莫须有,而出此药,倒是一个铁证。当时,俺那居停得讯以后,不禁不寒而栗,因恐危及皇上,本想改变初衷据实奏明,但是俺想来想去,这也许是那喇嘛打算故神其说,才来上这一手,说不定连王爷也被瞒蔽了,这才拦了下来,您请想一想,诅咒之事,尚可推个无其事,这阿几酥丸却是验得出来的,俺那居停如果不是对王爷心存维护,纵不便直接奏明皇上,难道不能把这话传到各位王爷耳朵里去,让他们再把这话传到宫内去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