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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貌似都会与那人缠缠绕绕。
在砚九看来,周景是个好人,和周景相处很温暖,砚九感恩这份温暖。
所以,他想帮帮周景,并且,砚九一直崇尚着圆满。
其实砚九能看出来,问题之关键在于周景不够勇敢,冲不破世俗的很多约束。
这是大家族陈腐规矩教导下,许多人都拥有的毛病。
砚九不知周景与陆吾如何认识的。
但是陆吾,曾经昆仑的守门兽,在人间几千年。
好似越发肆无忌惮,不喜规则。
希望陆吾能带着周景冲破世俗的一些枷锁。
但是砚九没有想到的是,陆吾行事实在非常极端,何况他还勾搭上了同样极端的尚京。
……
砚九和周景“婚礼”的前一天,风平浪静。
白行鸢多天对砚九洗脑无果,已经放弃抵抗,只是表示婚礼她会出席。
这一天,砚九依旧有到尚京这边过来上班。
只是下午的时候,周家的人找到了砚九,说是要试婚礼服。
在周白两家的操持下,婚礼的一切程序匆忙但有序。
砚九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偶尔要像玩偶一样,配合周、白两家的安排就好。
彼时,尚京正在大桃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砚九找了过去,他双手支在膝盖上,微微倾身,注视着尚京,不吭不响。
他知道尚京没睡。
阿桃似乎看不惯尚京这种不理不睬的行径,于是簌簌的抖落着桃花瓣。
阳光明媚的午后,桃花夭夭灼灼,这本身就非常让人心动。
尚京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径直的撞上砚九的目光。
砚九浅色的瞳孔中一晃未晃,有着非常平静且柔和的力量。
砚九:“老板,下午可以请个假吗?”
尚京慵懒的从躺椅上起来:“去做什么?”
砚九坦然道:“我明天要结婚,今天要试一试礼服。”
尚京嗤笑道:“倒是忘了你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你等下就走吧,明天别误了良辰吉日。”
哪里都对,哪里好像又都不对。
砚九莫名其妙的离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不好”又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砚九相信自己的预感,相信自己对预感的判断,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砚九离开时,还从街口带了一盒新烤好的蜂蜜蛋糕。
家里那几只会喘气的好像都很喜欢。
只是,他没有看到,尚京望着砚九离开的背景,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第33章 婚礼
夜里,明亮的灯光下,尚京与陆吾已经喝完了一壶茶。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琢磨不出什么好事。
陆吾看啥都不屑,他看世道就是一个迂腐。
尚京是看啥都不爽,世界在他眼中很是无趣。
总而言之,这俩都不是啥好鸟,偏偏凑到了一起。
尚京:“明天周家和白家联姻,这两家都是晏阳大族,排场会很大。”
陆吾晃了晃杯中茶:“我知道,明天我要抢婚。”
尚京挑了挑眉梢:“你抢谁?”
陆吾:“周景。”
闻言,尚京眉目又松散下来,他提议道:
“你不是想毁了晏阳吗?明天是个好机会。
纵然砚九不讨喜,周景腿又瘸,其实这婚礼与他俩无关,是两个家族的事。
晏阳术士会过去很多。
不然,我们明天直接毁了婚礼。
你抢周景,我把砚九掳走。
然后我布阵法限制里面宾客的自由,你用手段将里面宾客的术法都给废了。
里面一定哭哭啼啼,特别热闹。”
闻言,陆吾简直不能再赞同:
“吾等不造杀孽,心存善念,此等举措甚合我心。”
尚京持杯递到陆吾面前,陆吾举杯相撞。
两人口口声声是想找晏阳术士的茬,其实都有自己的私心。
只是陆吾是明晃晃的私心,而尚京尚且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
周白两家婚礼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轻飘,非常好看。
落在砚九大红的礼服上醒目又清冷。
大婚礼服有两套,白天是红色古制汉服,晚上是正常西装。
大红的汉服穿在砚九身上,有种惊心动魄的风情。
那喜服像是打开了某种封印,将让砚九的样貌衬得无比艳丽。
皮肤白皙纤薄,瞳孔色浅,桃花眼妖娆,纤细又柔软的身姿。
砚九虽然在笑,但是气质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淡漠,看上去像与这世间无缘。
周白两家联姻,高朋满座。
他们虽然都不得不来参加婚宴,但大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理。
特别是想看看那白家的私生子,这么多年长成了个什么模样。
应当是懦弱无能,所以今天才会被拉出来挡灾,与周景结婚。
虽然周景之前算是天之骄子,但现在谁不知道周景残疾了,估计以后再也不能捉鬼封妖了,毫无价值。
看来砚九这种毫无选择权的私生子,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被想起了。
只是,大家今天一看那个私生子,都觉得有点诧异。
像,很像。
不是说样貌,而是给人的感觉。
砚九很像白修诚,只是砚九脸上还带着点笑容,白修诚是全然不笑的。
但这两人的本质,好像都是双目空空,万事不记挂的样子。
在婚礼之前,其实白行鹿有去休息间,找到正在打盹砚九。
白行鹿,白家二婶的孩子,也是本来和周景有婚约的那位。
这是一位娇贵的小公子,他看砚九好大的不顺眼。
白行鹿本来是很喜欢周景的,但是周景腿一断,他就不想和周景结婚了。
这次让砚九捡了漏,白行鹿一边庆幸自己不用履行婚约,一边又不快于砚九和周景结婚。
他在休息间堵住砚九,对着砚九一顿冷嘲热讽:
“你呀,也就只能捡我不要的东西了。
好好珍惜吧,你这一辈子也就这一天高光时刻。”
砚九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含笑,懒洋洋问道:
“你是哪位?”
白行鹿:“……”
最后,白行鹿还是气不过,他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嘲讽砚九:
“你这个一直游荡在外的私生子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
毕竟你都没有资格进白家。
听好了,我姓白,叫白行鹿,一出生就被记载在白家族谱的子弟。”
白行鹿姓白,而砚九没有姓。
仅仅这一点,白行鹿就觉得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睥睨砚九,即便砚九是白家家主白修诚的儿子。
然而反观砚九,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白家族谱上的白行鹿,嗯……没听说过,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干系。”
白行鹿:“!!!你……”
砚九望了望窗外小雪,忽然道:
“吉时到了,白少爷还是先让开一点,别耽误我结婚,不然我身上这嫁衣就得你穿了。”
白行鹿咬了咬唇,非常愤怒的退到一边:
“呵,没有半点灵力的废物,这术士的世界不是你想踏足就能踏足的。”
砚九没有再看白行鹿一眼,而是兀自离开了。
周家的院中,密密麻麻许多人,白行简和白行鸢都有盛装出席,但是他们脸上表情都不是很愉快。
反观白家其他人,倒是一脸的虚伪笑容。
今天周景也是一袭红衣,他虽然坐在轮椅上,虽然一身浓重颜色,但依旧是浑身磊落温润。
反倒和他相对走来的砚九,清瘦的身体挂着红衣,夭夭灼灼,飘飘摇摇,明明看着懒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
甚至有许多纨绔子弟在想,不知道这白家的私生子长成这幅模样。
要是早知道,就勾搭勾搭,玩一玩。
砚九拖着衣摆,不紧不慢走向周景,忽然,他抬头看向天际。
雪花还在下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