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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依旧没心没肺的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说不定姓尚的就是看九九你长得好看。”
砚九微笑:“他说我长得丑,我觉得姓尚的是想吃狐狸肉了。”
二白夹紧尾巴:“嘤~”
……
诚如砚九所想,尚京对砚九并不是十分的信任。
式不式神的先不说,尚京相信自己的鼻子,他觉得砚九血液中是有忍冬味道的。
而血本应该是腥的。
虽然怀疑砚九,但他从砚九身上,却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
无妨,放在眼皮子底下就好。
尚京本来打算随便放着砚九,但是砚九真的是懒到让人发指。
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打瞌睡,坐着都能睡着。
休息两小时,也就工作5分钟。
但是,尚京着实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万恶的资本家。
某天,他拿着绳子,优雅从容的将睡着的砚九一圈一圈捆上。
捆到脚踝时,砚九终于醒了。
麻绳将砚九的手腕勒得生疼,他声音都有些发抖:“尚总,这是做什么?”
尚京轻扯起唇角,笑容有点血腥:“沉湖,喂水怪。”
砚九:“……”这话从尚京口中说出,不像是开玩笑。
可是,下一秒,尚京指尖就从砚九脸颊轻轻拂过:
“乖,逗你的。
只是你八字弱,要拿你去招鬼和妖怪的。
他们就喜欢吃你这样的,而且你还细皮嫩肉。”
砚九有气无力道:“合同里没有这项的。”
尚京继续捆砚九的脚:“给你加钱,放心,我不会真让你被妖怪吃掉。”
砚九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捆得稀薄:“既然是做戏,你捆这么紧干嘛?”
尚京摸了摸砚九身上的勒痕,他喃喃自语:“啧,真可怜。”
下一秒,他就对砚九歪头微笑:“我不怕鬼跑,但是我怕你跑。”
漆黑夜色里,冷风萧瑟,砚九被挂在树上晃晃荡荡。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想睡都睡不着,被吊在树上真是难受。
这姓尚的抓什么鬼?他分明比鬼都恐怖。
第6章 砚九身世
半夜三更,砚九身边鬼来鬼往,他都觉得自己那点精气神快撑不住了。
尚京兀自倚坐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兴致颇高的看着热闹。
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个灵体,砚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那灵体到了跟前,砚九恍惚间透过灵体,竟然看到不知多少千米之外的景象:一具残破的尸体正在被人抽打。
砚九回神,只见刚刚还很普通的灵体,一下子黑雾缭绕,砚九一度认为自己要交代在这棵树上了。
这时,一颗子弹穿透灵体,尚京从不远处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他来检收自己的成果。
然而本应破碎的灵魂却像什么东西呼唤一般,竟然凭空消失了。
尚京:“……”有意思。
砚九:“……”现在的人真是的,只知道抓鬼杀鬼,一身戾气。
却不知道学习,就刚刚那只,分明是只祟鬼,除非安葬,否则杀是杀不死的,尚京这个文盲。
见鬼跑了,尚京来解砚九的绳子。
绳子松下的那一刻,砚九软趴趴的瘫倒在了尚京的身上。
他真的是折腾的没力气了,砚九本来就不是什么自强不息的性子,能靠着他绝对不站着。
再者说,这尚京身上……灵力都快溢了出来,对于砚九这种魂轻体弱的,实在是大补。
砚九现在有些知道了,为何唐僧肉引得无数妖精如此惦记。
就像他自己,也有些羡慕尚京身上的气运。
可惜啊可惜,自己一张脸不够漂亮,尚京说自己样貌中等,不然可以试着勾引勾引尚京。
这边,尚京厌恶与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本想一巴掌拍开砚九。
可垂眸间,却看见砚九一双桃花眼水涟涟的,还透着疲乏……
配以砚九瓷白的皮肤,像是某种无人可依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
正想着,砚九整个人脱力,直接顺着尚京的身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尚京不以为意,他抱臂站在砚九旁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下砚九的胳膊,漫不经心道:
“既然你晕了,直接把你埋在这好了,我觉得埋人这事也挺有趣的。”
话音落下许久,砚九依旧无声无息。
尚京蹲下,他指尖扫过砚九脸颊,所碰之处一片冰凉。
“真无趣,这才见了几只鬼,竟然凉了……还好没死,不然真得挖坑把你埋了。”
……
砚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年纪很小,不知为何,一脚踏空,竟然跌落悬崖之下,树枝缓冲了他小小的身体,也划伤了他的身体。
仅仅十岁的年纪,砚九感觉自己真切的接触了死亡,甚至他的灵魂都从身体中飘了出来。
这时贴着悬崖奔跑过来一只大狐狸,很大很大、身上银纹环绕,身长2米的狐狸。
狐狸舔舐着小砚九的脸颊,小砚九的魂魄又落到实处。
后来,山间来了一位老者,老者佝偻着身子,将砚九背回了山顶的小房子。
老者的背很温暖,他说话也很风趣,砚九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慈爱。
那是砚九从未感受到的关爱,因为没有,所以弥足珍贵。
梦中,那只狐狸因为救了砚九,损失了些道行,又变成小小一只。
但那只小狐狸却浑不在意,总是绕着砚九打转,一派天真自然。
那些年山中岁月,真的很让人想念呢……
砚九从梦中渐渐清醒,意识也开始回笼。
他感觉自己被人提着衣领,非常粗鲁的拽着走,很是难受。
砚九又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中他在想。
是啊,现在这世上没那么多关心他的人。
更不会再有那么个老头,将他从山脚背到山顶,他与这世界终究是缘分浅淡。
尚京将砚九拖回了自家,自家庭院有人拜访,管家正在接待。
尚京淡淡的瞥了一眼,浑不在意的拖着砚九继续走,直到将砚九拖到了后院。
随意将砚九扔到桃花树下。
尚京便不管不顾,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向浴室走去。
砚九再睁眼时,已经是正午时刻。
他头顶好大一片嫩粉枝丫,正簌簌的落着桃花。
桃花瓣落在身上,竟然很是温暖,好像全身的经脉都被滋养着。
砚九定睛向枝丫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男孩,他缩在粗壮的树枝上,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
尚家前厅,晾着客人好几个小时。
尚京终于毫不愧疚的出现。
他坐在主位上,笑得一片温文尔雅:
“李叔,您来了怎么不叫我?让您等了好几个小时,瞧我怠慢了不是。”
所谓李叔不敢戳破尚京的怠慢,只能转移话题,打着哈哈:
“尚总,刚刚看您拖着白家的小儿子,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敢打扰。”
尚京手指摸了摸腕上佛珠,他侧头笑问:“白家小儿子,那个符箓起家的白家?”
李叔一脸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尚总不知道啊,算我多言了,咱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尚京脸冷了下来:“愿闻其详。”
李叔擦了擦额头冷汗:“刚刚您拖回来的那个,其实也不是白家正经八百的小儿子,那是一个私生子。”
是的,砚九是一个私生子。
他对自己的母亲毫无印象,在旁人的叙述里,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
而他的父亲,晏阳市大氏族、符箓白家的家主,与无名姓的母亲春风一度,这才有了他。
砚九有记忆开始,他就住在白家最角落的房间里。
无人问询,无人看管。
负责他的只有一位白家最年迈的老仆人。
那是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奶奶,奶奶拉扯着砚九,勉勉强强把砚九拉扯长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