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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陆曜山是我的儿子,我这是在救他!”
确实,要不是为了救他,陆骢和白筱落也不会在七年后想要生下陆晖雨给陆曜山做腺体配型,可惜事与愿违失败了。
“但他根本就治不好啊!”
盛昔陶忍无可忍地吼道:“你们心里明明清楚陆曜山的腺体无药可救!”
“不然你们怎么可能让陆晖雨出来!”
这话又一下戳到了要害,确实,按照陆曜山的脾气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和解。
他是心软,但他又不傻,要是真心软,也不能让陆晖雨进去待半年。
今天陆晖雨能正大光明地出来,陆骢和白筱落一定在陆曜山面前旁敲侧击,暗逼他签和解书。
想到这里,盛昔陶心里不由替他叫屈。
白筱落听了顿时抬起头,她的表情显然暴露了什么。
“这是晖雨和你说的?”
她明明告诉过小儿子,要等年底医生彻底宣布陆曜山因为腺体病症无法出院,才可以对外宣告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交到陆晖雨手中。
她万万没想到,陆晖雨阳奉阴违惯了,他现在就想得到陆家。
陆骢血压飙升,他心里气急,对小儿子的背刺感到震惊,更猛烈地将矛头指向盛昔陶。
“那又怎么样,陆曜山是我儿子,我想让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倒是你盛昔陶,你想带走他,简直痴心妄想!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们陆家的事你管不着!”
盛昔陶已然对这两人无话可说,他们不仅没有悔意,反倒迁怒他人。
他气得眼眶发红,直指对面:“我是不想管你们陆家的事,但我爱陆曜山,我要他平安健康!要他不用继续躺在病床上!要他不用再因为你们的自私而去接受那种痛苦的治疗!”
“你们做为他的父母根本不配!”
“好好好,盛昔陶你指责我们是吧!”
陆骢哪儿受过外人这种辱骂,激动得头发倒竖,几乎想掐死盛昔陶。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
“是你,是你的腺体毁了他!!”
“我们当初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当少爷养着,可是你呢,不但不懂得感恩,还学会勾三搭四!”
“你十年前故意弄伤自己的腺体,十年后还差点让陆曜山送命!你现在倒打一耙指责陆家,你有良心吗?!”
盛昔陶:“是,是我的错!”
“如果我早知道他这么痛苦,十年前被你们赶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把陆曜山一起带走!”
争吵简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三人的对峙之下,走廊里充满了火药味,仿佛微微一星火苗就会引爆整层住院楼。
陆骢吼了半晌嗓子发干,他没想到盛昔陶战斗力这么强悍。
几乎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他瞪着盛昔陶说:“好啊,你有种是吧,那你现在就进去叫醒陆曜山,我倒是要看看你要用什么办法带他走!”
盛昔陶听了这话,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陆骢见状露出轻蔑的表情,刚打算再次讥讽时,却见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很薄,里头似乎一文不值。
盛昔陶没有先展示袋里的东西,而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朝向白筱落和陆骢。
他说:“这是陆曜山给我的结婚戒指。”
在白筱落和陆骢的皱眉中,他这才从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纸。
“这是一份结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只要陆曜山醒来签了,在法律意义上我就是他的配偶。”
“依照法律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结婚配偶是第一监护人。”
盛昔陶说:“现在陆曜山还会出现神智不清的状态,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不通过你们,为他办理转院手续。”
话音落下,走廊里一片寂静。
第124章 124 我签
好半晌,白筱落和陆骢都没有说话,他们脸上阴云密布,像是要降下暴雨。
这时,四五个黑衣人踏着纷乱的步伐从楼梯口上来,他们迅速围到109门口,就要上前将盛昔陶抓住。
意外却突然降临,陆骢抬手制止了他们,他已经收敛了愤怒的神色,目光宛如一只老练的猎豹。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有些气定神闲地开口。
“好啊盛昔陶,既然如此,那现在就你进去叫醒陆曜山,看他会不会签字,会不会抛下亲生父母,跟你一个外人走!”
面对五十好几已经算是父辈的alpha,尤其是陆骢这样早年上过战场,后来又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段狠厉,见过血腥的人来说,盛昔陶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昨夜幻想过当自己拿出结婚协议书时,对方的态度,无论如何,他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此刻陆骢看他的眼神,不由叫他发虚。
盛昔陶原本只是想用这种威胁来制止陆家继续控制陆曜山,甚至结婚协议也是临时让姜河做的,说真的,他没有把握陆曜山会因为自己与父母决裂。
这样的对峙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信息素的释放应该到达了巅峰,他听见走廊里响起了警铃。
唯一庆幸的是,盛昔陶现在不怎么受信息素的影响,只是他站在门边,因为一群人的围攻,和这些天的疲劳,双腿不由发软。
白筱落和陆骢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们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仿佛两头等待猎物绷不住投降的信心满满的野兽。
就盛昔陶要跪下去时,突然,只听背后响起一道轻轻的“咔哒”声。
门开了,紧接着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他的腰背,与此同时,头顶响起一道熟悉而有力的声音。
“我签。”
陆曜山不知何时醒了,他站在门里,脸色依旧很差,但表情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冷酷。
门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是白筱落见他从盛昔陶手中抽出那张结婚协议书就要落笔,情急之下跳起来。
“陆曜山!
陆曜山放在纸上的手不由一顿。
听见母亲声音颤抖地朝他威胁道:“陆曜山,你要是敢签的话,陆家继承人的位置,你别想要了!”
她并没有以脱离母子或父子关系来威胁,而是以继承人和陆家财产来要挟。
陆曜山几乎没有考虑一秒,他飞快地在盛昔陶的名字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对着面前的两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爸妈,这么多年我让你们费心了,对不起。”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刹那间,走廊里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白筱落后退了两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觉得天旋地转,猛地向后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片的黑暗扑上来,然后又像潮水般退去。
眼前出现一道光亮,一个男人的出现在光里,白筱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火烧一样地疼痛,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伸手去抓,可惜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将手伸给她的意思。
紧接着,白筱落似乎看见他的脸上有一道悲伤,男人张了张嘴,说出一个,然后那道悲伤突然豁开一道口子,变成无数道青青紫紫的伤痕布满在他的身上,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还冲她笑了一下。
“别……走……”
不等她喊出他的名字,男人便转身走出了那道亮光……
九月初,希思罗国际机场响起航班起落的提示音。
这个欧洲最繁华的机场每天要接待上千架飞机,一年的旅客吞吐量达到千万。
下午两点,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外照射进候机室,明晃晃地落在一排座位之上。
盛昔陶看了一眼右手边靠着椅背睡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对坐在另一侧的姜河说:“有咖啡吗?”
姜河同样困意翻涌,从包里掏出路上买的咖啡,一罐递给身边的贾佟,一罐丢给盛昔陶。
谁知竟没丢准,盛昔陶手滑了一下,那罐子便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半米开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