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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晖雨站在原地,注视着父母惊慌的面色,不由捏紧了拳头,他说:“我只是将你们和陆曜山的基因做了检测对比。”
“血液检测出来的dna相似度是99.9%,也就是说陆曜山是你们亲生的……”
陆晖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停顿的间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漆黑压抑得瘆人。
白筱落和陆骢双双注视着他,此刻,在他们的眼中,陆晖雨仿佛要掀起滔天的巨浪。
果然,白筱落听见儿子冷不丁问:“妈,腺体液检测报告上面写的dna相似度,您看清了吗?”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陡然响起陆晖雨的声音。
“0%。”
白筱落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熄灭了,陆晖雨望着母亲,终于表明来意。
“为什么亲生儿子的腺体dna和你们的腺体dna是不匹配的?”
话音落下,书房里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看着父母此刻难以言说的表情,陆晖雨心中塌陷下去。
通常来讲,亲生父母与子女之间的dna相似度为99.9%,无论是血液dna还是腺体液dna都是如此。
唯一例外的是,接受过腺体器官移植手术的人,其腺体基因就会形成一套新的dna序列,也就是说,这样的人的体内会有两套不同的dna。
一套来自于父母,一套来自于腺体器官“捐献者”。
因此从其血液和腺体液中检测出来的dna便会不一致。
而陆晖雨手中的腺体检测报告显示出,陆曜山的腺体基因与陆骢和白筱落的腺体基因相似度为0%,这也就是说——
“陆曜山做过腺体移植是吗?”
“哗啦啦——”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促了,从玻璃上倾泻而下,雨雾笼罩了整座城市,也笼罩在了三个人的头顶,气氛一时间压抑至极。
白筱落和陆骢因为震惊而脸色青白,他们从未想过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竟会在此刻揭穿,而揭穿它的居然正是他们的小儿子。
陆晖雨见父母默认,心里剩下一片荒凉。
他为自己原先渴望通过移植s级腺体以博得父母的欢心而感到可笑。
因为这一切如今看来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怒意再也难以遏制,如山火爆发。
陆晖雨指着父母的鼻子吼道:“你们居然能为了让陆曜山名正言顺地继承陆家!为了隐瞒他的腺体天生分化不了,一直撒谎说他只是腺体发育迟缓!甚至还在分化前秘密地给他做了腺体移植!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你们他妈还当我是你们儿子吗?!”
陆晖雨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嗓子到最后变得嘶哑,像是有什么东西捅进喉咙,一股气进不来出不去,只能狼狈得像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白筱落在听到这话后,浑身一僵,她的嘴唇微颤,急切又慌张起来。
一把扯住陆晖雨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告诉你陆曜山腺体分化不了的?!”
“你管是谁!?”
陆晖雨为母亲的这般态度感到失望,他推开白筱落说:“要是陆曜山能自主分化,你们何必费尽心机给他找一个sa腺体?又何必冒着风险隐瞒所有人?!”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心杀了三个人,你们是疯了吗?!”
“啪——”
突然,一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陆晖雨的脸上。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白筱落的手还举在空中,她双眼通红,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崩溃。
“陆晖雨,你当我们是你父母吗?你疯了是吧?”
“那你有当我是你们的孩子吗?”
陆晖雨挨了一巴掌,怒不可遏地指向父母:“我原本以为你们看不上我,是因为我的腺体级别没他高,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们就算是要一个腺体残疾的儿子,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恨无可阻挡地爆发。
“你们凭什么这么偏心?!”
“你们问问自己配当我的父母吗?!”
书房内,三股高阶信息素如同兵刃相接,刺激狂躁的伏特加与波特酒对冲,空气瞬间升温,omega信息素夹在两者之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晖雨虽然没有到达s级,但是他从小的训练不落后于陆曜山,陆骢一时间疏忽大意,竟也无法立刻压制住他。
他注视着走向自己的小儿子,如鬣狗般龇起牙齿,那是陆骢从未见过的一面。
四肢无法轻易动弹,老道的父亲只能沉声询问:“陆晖雨,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晖雨心中早有打算,要不是事情万分紧急,他也没想过这么早就揭穿真相。
于是他举起那两份文件说:“今晚的宴会上,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宣布那件事,否则的话,我就把这份检测报告公之于众!”
陆骢听了瞪大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陆晖雨不屑一顾:“我就是威胁您了,怎么样?”
“……”
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俨然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白筱落尚且留存一丝清醒,见形势不对,想上来拉住儿子。
只是两股巨大的alpha信息素压制在她身上,使得她抬腿往前走时,突然浑身无力,跌倒在地。
陆晖雨看向母亲破碎的表情,下意识收了收信息素,但他并没有示弱,一如既往坚决地说:“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但前提是您把我当儿子。”
白筱落浑身一震,她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血液倒流,浑身冰冷。
最后终是眼眶湿润起来,她坐在地上,喃喃道了句:“你什么都不懂……”
陆晖雨听了一愣,欲要皱眉,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强有力的拳风袭来。
陆骢在他疏忽大意之际冲上来一把将人锁喉,“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陆晖雨后背重重着地,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陆骢将人摁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抄起手边高尔夫球杆挥向他。
一下一下,金属球杆掷地有声,敲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流在了地板上。
父亲像一头失控暴怒的狮子,要虐杀撕碎一切。
他一边殴打陆晖雨一边喋喋不休地怒骂着什么。
陆曜山尚且都被他按在墙上掐,陆晖雨算哪门子玩意儿敢和他叫嚣!
坐在地上的白筱落惊悚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因为害怕整个人竟然无法动弹。
一种多年来苦心经营似乎是种错误的想法油然而生。
她明明竭尽全力给了两个儿子所有的爱,现在却导致他们反目成仇,不仅如此,两个儿子都还深深地记恨着自己。
如果陆曜山是因为盛昔陶,她尚且能理解,可陆晖雨的反应,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陆骢发泄完,拽起陆晖雨满是血迹的衣领,大声命令道:“陆晖雨,你听好了,你和你哥就是不一样,陆曜山无论如何就是比你强,你一辈子都别想觊觎他的位置,他以后是陆家的唯一继承人!”
他迫使陆晖雨颓败耷拉的脑袋转向自己。
“而你只是他的一条狗,听明白了吗?”
“……”
“听明白了吗!”
陆骢的唾沫星子喷在陆晖雨的脸色,后者所有的信息素都示弱下去。
陆晖雨无力地张了张充满血腥的嘴。
“……明……白……”
陆骢终于放开他,将那两份文件都撕碎了丢进垃圾桶,回过身继续下命令。
“这些报告你从未见过,今天的事也当没发生过,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
陆晖雨趴在地上,无力地望着父亲,他已经死心:“……您要把我赶出陆家?”
陆骢冷漠地低头:“在此之前,你得去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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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第102章 102 放哪儿边
门外的铃声响了好久,紧接着有人敲了敲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