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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喧嚣起来,路口人来人往,满眼热闹,陆曜山和盛昔陶站在一旁等红灯。
身边都是陌生又熙攘的人群,盛昔陶听见后头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操、着外地口音,语气有些急躁。
“听懂他在说什么了?”
陆曜山见他一副认真偷听的模样,低头问道。
他是随口一说,谁知盛昔陶靠近了抬头在他耳边复述。
“儿子上个月考试考了满分,想要一双球鞋,结果快递寄丢了。”
这时,后头的男人语气缓和下来,并且发出无奈的笑声。
盛昔陶又补充道:“是妈妈藏起来了,说等生日的时候再给,上次就是个单词默写,臭小子撒谎呢。”
“……”
他“翻译”完,听见陆曜山轻笑了一声,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有些发痒。
绿灯亮起,人流开始移动,旁边的电动车滴滴响着喇叭,盛昔陶刚要让路便感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陆曜山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人群里的信息素复杂纷扰,盛昔陶却只感觉自己与晚山茶撞了个满怀。
等过了马路,两人拐了弯往家的方向走。
这里的人流明显少了许多,富人区果然不太一样。
前面是一所私立小学,明明过了放学时间,还有三五成群的家长在门口接孩子。
两辆宝马开过去,后面跟着奥迪和奔驰,车里的小孩有闹腾有安静的,但放了学总归开心。
陆曜山见盛昔陶注视着前面一对金发碧眼的母子若有所思。
只见那母亲疾言厉色地将儿子拉扯上车,儿子则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双方叽里呱啦地说着外语,似乎发生了争执。
“你又听懂了?”
陆曜山再次好奇地问盛昔陶。
盛昔陶不置可否,他问:“他们说的是法语吗?”
陆曜山摇摇头:“像是俄语,听不太懂。”
谁知话音刚落,他见盛昔陶又复述起来,并且还将他们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骑学校里的大狗,小心它们咬你!”
“可是它们明明很温顺!安德烈和彼得都是我的好朋友!”
“那也不行,你要想交朋友妈带你回俄罗斯看大狗熊!”
“……”
盛昔陶说完看着陆曜山,只见对方愣了半晌,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学的俄语?”
盛昔陶听了突然噗嗤一笑。
“你信啦?”
“……”陆曜山,“……”
“好啊,你骗我!”
再怎么说,这翻译内容也太怪了,陆曜山被摆了一道又气又笑,盛昔陶已经笑得弯下了腰,咧出两排大白牙,路灯从头顶照下来,将他的眼睛照着亮闪闪的。
陆曜山不由失了神,印象中盛昔陶很少会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心里没来由一阵发酸,他上前抱住了他。
盛昔陶愣了愣,紧接着感觉身体一轻,陆曜山抱着他腿将人扛在了肩头。
“你干嘛,好多人呢!”
盛昔陶惊呼一声,试图挣脱,可陆曜山抱起他不由分手地就往家跑,像是抱着一个珍藏的不想被人窥视的宝物。
夜晚的风在耳畔呼呼作响,街灯将人影拉长,盛昔陶抱着陆曜山的脖子,听到心脏在胸腔里隆隆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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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昔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他梦里不知看到了什么,握紧被角皱着眉头。
陆曜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手,将人搂进怀里拍着,轻轻安慰。
盛昔陶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累,不过比起之前在伦敦那次,陆曜山已经温柔了许多,他似乎格外小心翼翼,等盛昔陶都急了才手忙脚乱地开始。
外面的天刚刚发亮,两人没来得及吃晚饭,盛昔陶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他转过头看着躺着身边的陆曜山,对方还在梦里,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像块石头。
盛昔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然后对着他吹了口气,幼稚地捏捏他的鼻子和耳朵。
玩够了,他饿得慌小心地钻出被窝下楼找吃的。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便愣住了,一楼的客厅里,随处可见满地的外套毛衣裤子鞋袜,跟打过仗似的。
盛昔陶红着脸走过去,捡起衣服准备丢去洗衣间,谁知刚捡起陆曜山的外套,便听见“咚”得一声,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掉着了他的脚边。
那盒子看上去价值不菲,外面的玫瑰雕饰颇有某种寓意。
盛昔陶盯了半晌,沉默捡起来,放进陆曜山的外套口袋里。
想了想又从左边换到右边,再犹豫了几秒,又揣进胸前的内袋。
他沉默地把外套连同衣服分类丢进洗衣机,按下开关,水迅速地放满开始转动。
不一会儿,一抹红色便出现在透明的门内,它随着水流一圈一圈地旋转,像个蚌似的安稳。
盛昔陶蹲在原地,盯着那个在漩涡中心加速的红点,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突然,他抬手按下了紧急按钮,不等水流停下,猛地拉开了门。
洗衣机顿时响起警报,满载的水也同时冲出来流了一地。
盛昔陶光着脚蹲在湿滑的地上,在一堆衣服里慌忙地翻找,然后摸到那个硬物拿了出来。
那个红色的盒子完好无损,他浑身的血液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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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5 戒指
盛昔陶小心翼翼地拿袖子擦干净盒子上面的水渍,终于决定将它打开。
毫无意外,里面是一对钻戒。
包装完美,没有任何水渍渗进去,偌大钻石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反射出无比冰冷刺眼的光。
盛昔陶早就知这一切终将是假的,甚至身边的人都知道。
Mica说曹旭是陆曜山的相亲对象,曹旭陪着陆曜山度过了陆怡去世的那段时间,事后还跟着他回国创业,两人信息素匹配度高达85%且门当户对。
一个月后,陆曜山回英国过生日,邀请了曹旭,却没告诉他,因为他们两人打算向双方家长宣布大事……
这还不够,最最过分的是,陆曜山还记得曹旭不吃海鲜!
盛昔陶看着那戒指简直要嚎啕大哭,他觉得自己的心像破了好几个洞,在往外汩汩冒血。
陆曜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他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四点,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他急忙跑出卧室,不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远远见餐厅一角似乎坐着个人。
盛昔陶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吃东西,味道闻着还挺香。
等他一走近才发现居然是一碗麻辣烫,还是从外面买来的。
这家伙凌晨跑出去买吃的了?
陆曜山有点惊讶,不过倒也符合他的人设。
盛昔陶一边吃东西,一边认真地看着平板上播放的综艺,等陆曜山拍了他一下才猛地回过头来。
餐厅就开了一盏灯,外面天暗,视线不是很好,陆曜山好像看见盛昔陶鼻子和眼睛红红的,但对方很快岔开话题,将一碗牛肉粥递到他面前。
“你饿了吧,我出门的时候顺便也给你买了。”
这倒是够义气的,陆曜山坐下来喝了一口粥,等想起什么不由急切起来问:“你把屋里打扫过了?”
盛昔陶盯着平板:“嗯,反正也闲得。”
“那衣服……”
“衣服我丢洗衣机里了,这会儿应该快洗好了。”
果然一听这话,陆曜山猛地起身往洗衣房跑。
然而他在专门洗外套的机器里看了眼后松了一口气。
盛昔陶大概是马虎,只是放了水把衣服弄湿了,并没有启动,他按下开关将自己的外套捞出来,紧接着在内侧口袋摸了摸。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正是他要在生日当天,在全家人面前向盛昔陶求婚的钻石戒指。
这可是个宝贝,不能轻易弄丢了。
陆曜山藏好戒指回来,盛昔陶已经吃完了麻辣烫,他随口问:“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