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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心中一紧:“你这是什么表情?”
盛昔陶:“归海,你好像老妈子哦。”
“……”
两人在风中无言地对视了半晌,良久之后,各自笑了出来。
归海此刻轻松了些,盛昔陶不反对用那十万块帮两个孩子上学,无疑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只是过后,他又扯回话题:“刚刚你说去找‘财神爷’聊,聊得怎么样了?”
哪知盛昔陶脸色一暗,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是想找那个叫曹旭的宽限些时间,无非就是想着再多争取点钱,毕竟寺里大一家子人要住房吃饭,钱是头等大事。
可谁想到“财神爷”和陆曜山认识,这下是吉是凶就不好说了。
归海见他摇摇头表示不太明朗,跟着也沉默了。
思考半晌,盛昔陶拿出怀里的合同翻了翻,在甲方的联系方式上找到个邮箱地址,看上去像个建筑公司,只是这年头陌生邮件被查收查看的几率有多少也不清楚。
盛昔陶和归海说:“试试联系对方负责人,改明儿我去这家公司看看。”
第87章 87 拆庙
地图上显示滨江大道口有家叫做方舟建设的建筑公司,盛昔陶周一一早光临,结果门还没进去就被告知对方是第三方承包商,只负责拆不负责其他,要商量合同的事得找他们的甲方,也就是一家叫旭川的地产公司。
盛昔陶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家公司刚成立不到半年,老板姓曹名旭,长相有些异国风情,俨然是元宵节晚上和陆曜山待在一起的那个omega。
只是问题到这儿还没完,当盛昔陶来到旭川地产时,发现这地方就挂了个牌子,办公室里一眼空旷得能跑马。
唯有角落边上,两三个职员四仰八叉地坐在电脑前喝咖啡,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听到敲门声,其中一个女生慢腾腾走出来,盛昔陶刚拿出合同想询问,谁知那女生瞧都没瞧一眼就说:“Andrew不在,这里没人能做主。”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晓得,他刚飞叙利亚看大马士革玫瑰去了。”
Mica说完就要关门,不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门把。
“大马士革的玫瑰三月份应该还没开吧?”
面前的年轻男人轻轻开口,目色冷静。
“玫瑰开花季节至少等到四月,别说大马士革,国内现在也没开。”
听到这话,Mica愣了愣,意识到这人不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好糊弄,于是打起了精神说:“哦,那是我记错了。”
“他打仗去了。”
赶走那位不速之客,关上门后,Mica坐回了位置,旁边的一个同事见她表情异样,忍不住问:“又是应聘的?”
Mica皱眉:“不是,说是什么合同,跟我好一顿纠缠。”
“那他怎么走了?”
“Andrew不是吩咐过吗,他不在国内的话,一概业务都不接收,我就只能门一关,打发他走了。”
同事听了想起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后又对着99+的邮箱抱怨:“人事部确定下个月才派人到国内吗,最近来应聘的人都爆满了?”
Mica:“估计是咱们和耀盛合作成立新部门的消息泄露了,都等着入职呢。”
说到这里,另一个同事转过脸来:“你俩别提招聘的事了,也不知道咱们几个什么时候能搬进新大楼,Andrew说我们是和耀盛合作,但我怎么觉得对方是把咱们公司吃了?我看这一半业务都合并了,不会到时候把咱们也一并裁了吧?”
其他人听到这话顿时心生紧张,Mica却不赞同,他在曹旭身边工作好几年,多少了解老板的为人。
这厢稳定军心:“谁有能力谁做老大呗,再说陆大少总不至于克扣咱们嘴里三瓜俩枣吧?”
这话倒也没错,同事们又放下心来:“确实,反正我过完年也不想干活,这阵子就当放假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还想着出去旅游呢。”
“……”
这些人不一会儿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聊起天来,可惜盛昔陶已经听不见了,他见那女职员态度敷衍,有意驱赶,只能先退出来想其他办法。
好在那几个员工纵然手里没活却还挺无忧无虑的,估摸这公司应该暂时不会倒闭。
午后的天气有些阴沉,太阳像个旧灯泡,挂在头顶无力地发着光。
盛昔陶在路口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这时接到归海打来的电话。
两人同时开口:“怎么样?”
“……”
结果就是一阵心有灵犀的沉默。
归海说:“那邮箱是一个第三方建筑公司的,还是得找到买地的人才行。”
这和盛昔陶了解到的情况一样,他坐在路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归海心态好点,劝他说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再想想办法,还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从心和从意上后山挖了些春笋。
一听这话,大师兄焦急的心情顿时被驱散了大半,盛昔陶背起包往外走:“叫从玉烧点油焖的,我爱吃。”
晚饭的时候下了一点雪,门口的大红灯笼在雪中显得格外扎眼,今天寺里的客流明显少了许多,天暗下来,饭后几个人坐在大殿里看雪。
似乎是预感到分离可能近在眼前,最近大家总是黏在一处。
从心给师兄们沏了茶后,和从意坐在门槛上看经书,盛昔陶见状问:“你俩准备好入学考试了吗?”
两个小和尚听了抬起头,那头过后归海便将大家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大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只有从意一脸折磨。
“大师兄,我能不去上学吗?”
盛昔陶问:“为什么?”
从意说:“看不懂,初三的题目太难了。”
“那就跟着从心去上五年级。”招来的是师父的无情拒绝:“你们归海师兄堂堂海归博士,你可不要给他丢脸。”
从意听了不由憋了憋嘴,置气似的垂下头。
从心在边上朝各位笑了笑,那意思是说“别生他的气”。
大家当然没生气,之前归海就评价过从心聪明,一点就通,再者小学跟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从意,虽然长个不长脑,但也不是废材,后期由他监督,考个职高不难。
只是把两个师弟送去寄宿学校,他着实有些不放心。
平日里虽觉得小孩子叽叽喳喳烦人,真离开了却又舍不得。
从玉师兄这厢把烤好的春笋送了过来,香味溢满了大殿,虽说还有一阵子才会分开,但大家似乎已经把后路都想好了。
归海准备回趟老家看看亲戚,从玉打听了素餐厅的厨师岗位,老和尚可能就在村口租个房子,平日里插科打诨混吃等死,只有盛昔陶心里还没着落。
不光没着落,还得拉扯着另外五个。
三只小猫长得飞快,它们习惯了寺院里的环境,还不知道要散伙了,此刻正没心没肺地在雪地里疯跑,俨然把这儿当成了家。
大白从蒲团上跳进盛昔陶的怀里,生产完后它就不太爱动,老是粘着人抱。
煤球挂在树上一动不动,黑夜里射出两道闪亮的激光,远远地注视着大门,一副守护姿态。
好不容易盼来的新年,没什么阖家欢乐、团团圆圆的气氛,反倒有些伤神。
夜深十分,老和尚端着茶壶坐到盛昔陶身边,他问:“臭小子,打算好了吗?”
“打算好了,这辈子就住这儿了。”盛昔陶摸着怀里的猫。
“切,胡说八道。”
“你这是赶我走啊?”
“我哪儿赶得了你这尊大佛。”老和尚调侃道,“你上次拿走那东西还在吗?”
“什么?”
“金丝楠木。”
盛昔陶顿了一下:“早丢了。”
老和尚晓得他瞎说,昨天晚上他睡前还见盛昔陶握着“子安观音”的木佛牌在院里踱步。
不过他并未拆穿,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盛昔陶瞧那盒子眼熟,意外道:“这你哪儿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