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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伴随着重重的关门,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你来做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是陆曜山。
姜河回头看着老板,不知为何,觉得他的形象又高大伟岸了十分。
然而另一位高阶a也毫不示弱。
陆晖雨放下咖啡,把手机丢在桌上,说:“我也不想来,但是电话打到我这儿了。”
姜河这才发现这部手机正在通话中。
陆曜山见状顿了一下,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沉默不语,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凝固住了。
半晌过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姜河见陆曜山伸手接过了电话。
“爸。”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正是陆骢,陆曜山的父亲。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不满。
“什么时候回来?”
大儿子偷跑回国还断了一切联系,当晚就在家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谁知这小子居然毫无悔意,此刻竟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还有事”。
“什么事能比你的腺体还重要?!”
陆骢态度强硬地命令道:“立刻回来,我下午就派人去接你!”
父亲以前当过兵,还是前线部队高级将领,故而说话总是一板一眼,带着命令。
可陆曜山却再次拒绝:“不,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听到这里,陆骢气急:“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的治疗不能中断?!”
这话已经是警告性质了,通常儿子这时就会服软,哪知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后,陆曜山依旧坚持。
他说:“爸,我不想再接受那样的治疗了。”
陆骢听了错愕:“你说什么?”
陆曜山认真重复道:“我不想再接受你们的安排了。”
“我不会回去,我会找到办法治好自己。”
这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陆骢几乎要发笑:“办法?什么办法?现在的治疗手段就是最好的办法!你还想折腾什么?”
陆曜山却说:“这我还不能告诉您,您给我一点时间。”
显然他故意要隐瞒盛昔陶的事,可是话音刚落,父亲似乎猜中他的心思,脱口而出道:“你别告诉我是找盛昔陶!”
第23章 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陆曜山心里咯噔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陆晖雨。
哪知后者竟然一脸“没错,就是我告的密”的无赖模样。
陆曜山悄悄回国就是不希望任何人发现他找到了盛昔陶,尤其是不想让陆家人知道,现在可好,还没隐瞒多久就败露了。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陆骢严厉的声音继续传来。
“那小子的腺体都毁了,他能帮你什么!??”
这样的质问无疑是在火上浇油,陆曜山一瞬间心乱如麻,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因为即便找到了盛昔陶,他发现对方的心也依旧没有接纳他,当下,他根本无法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骢见他沉默,突然软硬兼施起来。
他循循善诱道:“曜山,你听话,赶紧回来吧,治疗方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议,你别让家里担心。”
这话要是放在从前,陆曜山就差不多会乖乖服软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听够了。
当下,逆反的心理到达了顶峰。
他对陆骢说:“爸,没用的,十年了,什么方法都没用的。”
他深吸一口:“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安静了半分,紧接着传来陆骢终于失去耐心的训斥。
“陆曜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拔高声音吼道:“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姓陆!你是陆家的未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有什么用!?”
父亲一如既往的指责,像是又在陆曜山的心中打了一个死结,一股沉重压抑的情绪再次往上翻涌。
实际上,站在陆曜山的角度看,他似乎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这仅仅是吃苦的问题,关键在于其他什么隐秘的症结,可眼下他也不能确定那个死结到底是什么。
他只觉得这十年来自己的生活充满了窒息和无力,就像一张大网缚将他紧紧地裹住,叫人难以动弹。
沉默的气氛在电话两头弥漫开来,父子之间像是升起了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陆骢见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心想也该差不多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会像从前那样习惯性投降。
谁知正当他要再次开口时,听见陆曜山决绝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但我拜托你不要再管我了!”
陆曜山突然大喊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主!”
仿佛憋了十多年,终于在此刻一泻而出,因为某个人的脸此刻在他脑中浮现了出来。
不知为何,竟让他焦灼的心情莫名有了变化。
如同一只手温和地抚顺了炸开的皮毛,让人拥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陆骢没料到儿子的态度居然急转直下,顿时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后,他显然也变得粗暴起来,厉声说:“你能做什么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回英国!”
陆曜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我不会回去的,你别再命令我了!”
陆骢登时气急败坏:“陆曜山,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没救了!”
话语一落,只听“噔——”得一声,父亲撂了电话。
父子的对峙戛然而止,世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曜山看着漆黑的屏幕,他的表情像头狂躁的狮子,与此同时,他也莫名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姜河目睹了一切已然不敢吱声,从前以为陆曜山脾气十分温和,没想到他与人争执时说的话倒是字字诛心。
作为新秘书的他并不知道陆家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从两兄弟争锋相对,和陆曜山对父亲的态度看来,似乎很不寻常。
陆曜山把手机丢在桌上,冷着脸说:“出去。”
姜河一听就要转身,岂料老板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对着另一个男人加重了语气。
“我说你!”
陆晖雨早有预料,他极其淡定地望着大哥,不仅没有听从,反倒悠闲地说:“哥,说实在的,你不想回家我可以帮你。”
他这话不蹊跷才怪,陆曜山沉默地看了他两秒,说:“陆晖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晖雨满不在乎,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敛起神色说:“哥,我劝你就别逞强了,陆家交给我一样会好好的,何必要把这么大的负担压到你自己身上呢?”
这话说得十分直接,姜河心中一紧,目光不由在两人身上来回,似乎兄弟间的矛盾在于争夺家产。
陆曜山听了不动声色,只是冷漠道:“十年前你这么说我还能信,但是现在,你做梦吧。”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所谓的弟弟,嘲讽起来不留情面。
“比起在这儿威胁我,你倒不如去说服爸妈,对了,你猜我离开家的这几个月,爸为什么宁愿睁一只闭一只眼让你满世界玩,也不让你进公司?”
亲人间的狠话总是能一针见血,被点到了痛处的陆晖雨,表情顿时难看起来。
陆曜山却继续道:“我看你最近闲得很,那些小打小闹结束了吗?”
他上前盯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嘲笑道:“还是说像之前一样烂尾了?也是,残次品就是残次品,没人会在意。”
他将“残次品”三个字咬得很重,旁人听来不解其意,姜河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见陆晖雨的表情顷刻难看到了极点,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像要崩塌。
办公室里的气氛冻结成了冰,令人无法呼吸。
陆晖雨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头,他心中掀起一阵风暴,撕扯着某处血淋淋的事实。
那就是无论陆曜山病得多么严重,陆骢和陆家都不会抛弃他,因为他是至高无上sa,而他只是个未达标的sa。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