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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道:“我既然要你跟了我,你就该知道该怎么做,跟往日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的你用不着管。”
君玄清只以为书生会错了意,道:“玄清是说,一旦他们找上身来,玄清该……”
书生笑道:“你以为他们还敢来么?”
君玄清一怔,红了脸,道:“玄清是说万一……”
书生笑道:“那么你认为你该怎么办?”
君玄清挑了挑眉,道:“玄清可不敢弱了您的威名。”
书生大笑说道:“没想到你一肚子鬼,挺会说话的,自己想打就说想打,扯我干什么?要说打你连小明都斗不过,那怎么行?”
君玄清低下了头,没说话。
书生道:“这样吧,这次免了,下次我准你打就是。”
君玄清抬眼说道:“下次玄清还是斗不过明哥儿。”
书生道:“我准你下次,到时候你只管打,别问那么多,再说,到那时候,你就准知仍不是小明的对手。”
君玄清立即了然,脸上又是一阵激动,道:“玄清可忍不住又想给您叩头了。”
书生笑道:“忍不住也得忍,要不然你下次仍是打不过小明。”
这么一说,君玄清可真不敢再动了,赧然一笑,道:“您别生气,玄清忍住就是。”
书生笑了:“睡吧,你要再不睡,我可要睡了。”
话落,未见他有任何动作,桌上孤灯倏然而灭。
刹时间,屋内一片黝黑,一切不可复见……
东方破晓,曙色微透,“开封城”仍浸沉在黎明前的片刻宁静中。
这第二天,“三义镖局”中,起得最早的,该是君玄清。
其实,倒不是别的,而是他根本就没合过眼儿。
他是太兴奋了,太激动了,因而躺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瞪着眼,在黑暗中望着屋梁出神,一夜未能成眠!
可也怪,他自己明白,他没有一点儿睡意。
这本难怪,“神州四奇”的门墙,太以高紧,武林中,多少俊彦想挤入门内而不可得,梦寐都难求。
那是因为书生四兄弟收门人弟子,太以谨慎,要求得太高,寻常一点的人,他四位是不屑一顾!
那倒非禀赋绝佳,质姿上乘不可,还要看那个人的人品、心性如何,要是个铁铮铮的血性人,就是块石头,他兄弟也会点上一点。
而如今,他不但有幸挤入“神州四奇”门墙,而且是被四奇之最,当今宇内第一奇才的书生收在了身边。
这来得太容易,太突然!
那倒不是他福缘厚于常人,而是他幡然悔悟,毅然回头,放下屠刀所应得的报偿而已!
起来之后,他没敢惊动书生,一个人轻轻地出了屋。
出了屋,人目是一片微透晨曦,千万颗晶莹朝露,朱栏小桥,飞檐凉亭,碧波水榭,满眼翠绿青葱的宁静庭院。
昨日今日大不同,在他的感觉里,这如今的一切,都是无限美好的,都是无限温馨的。
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笑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晨间那清凉新鲜的空气,踢着满地露珠,他迈动了步。
刚走了几步,蓦地里,一声轻咳入耳,他收步停身,抬眼投汪,不由一怔,敢情有人比他起得还要早。
那卧波朱栏小桥之上,向东负手站立着一个须发俱霜的青衫老人,老人清癯,兹眉善目,飘逸若仙,有出尘之概!
君玄清可早听到了镖局里的纷纷议论,只一眼,立刻会意到了这位青衫老人是谁!
这类奇士高人,大都喜欢清静,不然世间便不会有所谓隐士,既喜欢清静,那便不被人打扰。
君玄清他连忙转身,要回避。
适时,一声轻笑划破了庭院中的宁静,接着是一个慈祥、轻柔,却不失中气十足的苍劲话声:“难得有人同起早,何妨庭院共散步,老弟,早啊。”
这一来,君玄清倒不好再走了,忙回身,恭谨一礼:“独孤先生早。”
桥上青衫老人,正是当今宇内的奇人高士“百巧先生”独孤承,只见他老脸上神色微微一愕,旋即笑问:“老弟认得独孤承?”
君玄清忙道:“早听局里弟兄们谈过独孤先生神采风范,不料今早得能亲睹,而且打扰了老先生清兴。”
看来君玄清胸蕴不差,居然谈吐不俗。
独孤承老眼投注,陡现异采,笑道:“这是什么话?普天之下,人人可起早,这晨间庭院又不是老朽一个人的,说什么打扰清兴……”
顿了顿,接道:“看来老弟也是个同有起早之好的雅人,老朽一个人在此,正感无聊,何妨请过来谈谈?”
能亲近这种高士奇人,一辈子无憾,足慰生平,可是难得的很,平日里就是想见也想不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