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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济老和尚不但是“大相国寺”的主持,而且是远近知名的大善人,多下来的香火钱,他能一个不留地周济穷人!
碰上荒年,他还能跋涉千里,跑遍天下,不辞劳苦地沿门托钵,化缘放赈,救苦救灾!
开封人无不视若神明,焚香顶礼,暗中膜拜!
老和尚说得好,也越显他是高人,此身皈依佛门,佛门中人慈悲为怀,悲天悯人,救济众生这是应该的。
同时,这也是为他自己,多造功德,以修正果!
有一次,有位香客说他会武。
他笑了,他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清心寡欲,吃斋念佛,青灯红鱼,日翻贝叶,有谁能这么做,定会跟他一样,不必练武,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练武作甚?
又一次,有位香客想剃度出家,跟着他修练。
结果,让他两句话给劝了回去。
“佛门虽大,不渡无缘之人!”
“天全欲淡,虽凡亦仙,了心悟性,俗即是僧。”
由此,足见普济老和尚是位修为超人的佛门高僧。
“大相国寺”以前如何,无法考证。
不过,在普济老和尚接任主持以后,十余年来,一直安宁无事,很平静,暮鼓晨钟,佛门清净。
但,这一年,来了事,而且是祸事……
这一年,除夕刚过,正值上元。
上元,俗称元宵,又叫元夜,元夕。
这一夜,笙歌到处,张灯为乐,所以又叫灯夕,灯节。
元宵的起源,史无明文,惟“史记、乐书”说:
“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祀太一甘泉,以昏时夜祀,到明而终。”“初学记,德篇”说:“今人正月望日夜观灯,是其遗事。”
由此,可见远在汉代,已有元宵张灯习俗!
不过,古代的上元习俗,和后世不大相同,它的重心是祭祀,似乎并不在于张灯。
元宵张灯的风气,到了唐代才盛行。
据雍洛“灵异小录”说:“唐朝正月十五夜,许三夜,夜行其寺观街巷,灯明若昼,山棚高百余尺,神龙(中宗年号)以后,复加丽饰,仕女无不夜游,车马塞路,有足不蹑地,深行数十步者。”
到了唐玄宗时,由于这位皇帝的特别提倡,更使元宵灯色达到灿烂辉煌的顶点,自此以后,永为定制。
“大相国寺”前的元宵,更为热闹,更拥挤!
当真是仕女夜游,车马塞路,有足难蹑地!
盛况空前,平日里的那些摊儿,都收了,代之而现的,是到处夸毫斗彩的上元灯跟好几排棚子。
“大相国寺”前的广场上,五颜六色,灯火灿烂辉煌,光同白昼,人山人海,人挤人,人碰人!
笙歌处处,欢乐声,声震夜空,远达数里J
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如火如荼,热闹到了极点!
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
瞧罢,听罢……
“大相国寺”广场前,踱着四方步,一摇一幌地走来了一个书生!
今夜仕女无人不出游,按说,一个书生没啥稀罕!
可是,这书生跟别的书生不同!
春寒料峭,夜晚尤甚,大冷天里,这书生只穿了一袭单薄的雪白儒衫,手里,还拿一柄摺扇!
摺扇,文人雅士,那是装饰,可是这时候又装得什么饰,书生毕竟是书生,处处难脱书呆子的痴呆、迂腐!
这时候,人恨不得把头都缩在暖和的衣领里,他却偏偏穿着一袭单薄儒衫,难道读书人都穷,买不起?
可也怪,书生他潇洒从容,一点寒意也无!
是喽!人穷骨头硬,冷嘛,也得咬牙忍着点儿!
谁让十年寒窗没考中,没发迹?
要是考中了发迹,准是紫貂轻裘,暖暖和和,还穿得那门子短命单薄儒衫?想想,怪可怜的!
书生,除了身后背着个书箧外,别无长物!
看样子,像是游学天下,途经开封,读书人都自命风雅,当然不肯错过这可大大风雅一番的元宵佳节!
书生,人不但长得俊美英挺,如临风之玉树,而且隐隐有一种高华孤傲的超人气度!
这气度,摸不着,说不出,但只消有人看他一眼,便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只消那么一眼!
书生一进“大相国寺”广场,手中摺扇轻挥,便向左边第一座棚子走了过去!
第一座棚子是“灯虎”,这该是读书人的拿手好戏。
书生在人堆后住步停身,随即将双手往后一背,抬头举目看了起来,看归看,可是他没开,没猜!
适时,棚里的“灯谜”只剩下了两题,一题谜面是:“阁下才学冠古今。(卷帘格)打古才女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