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着酒葫芦走在大街上,还被孟婆追上来唠叨。他跑得飞快,孟婆干脆也不追他了,一个人留在原地气死。孟婆汤对他的效果确实不大,但是是药三分毒,他知道自己记性不行了。管他的,能忘记东西就行,他要那么多记忆来也没用。还有,这一世,确实他有必须忘掉的东西。那个醉醺醺的、逾距的亲吻……他抬手摸了摸嘴唇,干燥冰凉,是个死人的魂。他偏偏记不得那张唇的温度。算了,全忘掉吧。那么多孟婆汤下肚,终于如他所愿,成了万千无名无忆鬼魂中的一个。帝华城,天帝的书房内。天帝坐在长桌后边揉太阳穴:“近年来仙界还有什么好人才吗?”“前段时间仙界送进各府的那几个仙使还不错。”一位真君站出来提议。“说来,时鉴真君府上那二位不是不错?俩孩子天纵奇才,虽身世凄惨,但是在时鉴真君的教导下,我瞧着确实好。”另一位真仙突然提到时鉴那儿的其厚和其实。天帝颔首:“确实。”既然说到了时鉴,时鉴就不得不站起来发言。他沉默片刻,然后语出惊人:“既然陛下觉着现今仙界的各位都不值得一个神位,不如扩招到人界,寻求一些虽未修炼过,但是仍很有资质之士?修炼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来,可其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等得到的了。”众人开始议论了。时鉴这个提议过于大胆了些,况且在座估计有一多半人,都猜得出他究竟何意。天帝又不傻,自然也听得出来。但是他仍旧细细思量,觉得并不是不可,居然还让他细说。几番商榷,这么听上去很不可能的事居然就这么定下来了。虽说这一批给人界留的名额只有一个,但是仍旧算是很大的退让了。等所有人都走了,天帝才让仙使去将时鉴单独叫回来。“陛下。”“起身吧。”天帝招手,“坐。”“谢陛下。”“时鉴呐,”天帝尚未想好怎么说,想了想问他,“你是否……察觉得到自身的许多变化?”……数日后,其厚和其实护送着那枚封着报名表的袖珍灵匣下了凡,却在半途中遗失。或许是天道既定,这茫茫人海,就是凡人多如星海,这样也是掉进了那个饿极了的穷书生江慎司的碗里。天道难测,但是也是注定会有机会发生什么事的,无论多小。时鉴押中了他的宝。“初元真君,”那个翻窗户进来的人在看见桌边人的脸的时候稍微放松了些警惕,“您为何在此?”初元怪恍惚的,尚且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是江瑶,还是沈远,或者是陈眠……然后他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炼御,一脸白痴地问了一声:“啊?”炼御:......“啊不好意思,我这......是来错地方了?我来这儿是因为一些事务,正巧遇见故人在此,特来拜访。”刚回忆起来的初元对落霞更没什么好感了。他前世里也遇见过她几次,不是在青楼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她好像还挺享受这种生活的,初元觉得也挺无语。反正她每回见自己也没什么好话就是了。不过这样说是故人也没问题。“不,既然是真君在此,那便是我寻错地方了。炼御不便多叨扰,先告辞了。”感觉听上去不是很信的样子。初元打量她。炼御不知为何穿了一身干练精简的夜行衣,或许是有事。初元也没有拦她,只是想让她走门,不必翻窗。刚走到门边,忽闻门外歌声。炼御瞳孔一缩,,开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