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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弯时,车速实在太快,一辆迎面而来的白色轿车来不及避让,转眼间那辆车失控撞断护栏沖下了山崖。
“怎麽办,怎麽办……”六神无主的啓太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喃喃自语,事故已经酿成,只听到身畔苍介颤抖的声音:“快,现在跟我换位置,还来得及……”
“不要!老师,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到!”短短几分钟内啓太下定决心,不顾车子受损多严重,仍一脚油门飞速逃离现场,任由瓢泼大雨将车祸现场沖刷得痕迹全无。
一个月后,他们注意到一则镰仓本地新闻播报,一对中年夫妇在雨天山路遭遇车祸不幸亡故,由于其中丈夫是X大知名文学院流川教授,引起了民衆关注。
流川,流川是雅治的姓氏……啓太惶恐地扭过头看向老师苍介,对方同他一样大惊失色:“会不会是……你恋人雅治的父母?”
“是的,老师,我……”
两人相对久久无语,他们拼命想埋藏的秘密犹如催命符,牵涉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对象。
三天后,等到雅治质问恋人为什麽突然要跟自己分手时,啓太面无表情冷漠以答:“没有为什麽,我爱上了仙道老师。”
时间如无限轮回,一切无常皆有常。
事故发生十年后,石原啓太将这一切真相对昔日恋人坦白,雅治脸上流露的震惊哀痛难以形容,那是心髒被强行撕裂的酷刑。
病入沉疴的他,原本不过是想得到关于当年分手的某些答案,不料得到的却是难以平息的滔天怨恨,在父母双亡真相面前,背叛爱情的负心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你可以肆无忌惮说出来,不怕承担后果麽?!”轮椅上的雅治咬紧牙关,每一个字眼艰难得像从咽喉深处蹦出来。
“没关系,尽管惩罚我好了,一直等着属于石原啓太的报应呢,你看,仙道老师承受不住愧疚早早走了,而我跟你一样活不久了……”
他瞥了一眼雅治错愕的眼神,淡淡笑道:“嗯,一周前医院查出来的,反而松了一口气,哦,没有让你同情我或放过我的意思,只是不想背负秘密离开人世而已。”
雅治冷静下来沉默许久,最后开口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请求。
“就当你欠我的,不要告诉我弟弟小枫。”
“为什麽,你不想让他知道真相麽?”
“不想!”雅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想让他知道,你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啓太若有所思:“你是说仙道老师在我车上的事?他跟你们有什麽关系……”
雅治紧紧抿住唇回答:“不用你管!不要伤及无辜的人……”
于是三年后,在雅治长眠的墓园中,石原啓太与雅治弟弟流川枫有了偶遇,故事的说法却有所保留。
“雅治受了重大刺激才做了绝望之事吧,嗯,应该就是这样,毕竟我害你父母出车祸,他无论如何承受不了,这个秘密是有毒的,不小心沾上的无一幸免,你哥不想让你活在仇恨中。”
流川第一判断是追诉时限大概已过,还没等他决定要不要先报警,啓太像是预料到了,一脸轻松地说道:“哦,顺带告诉你下,医生说我活不过月底了,信也好不信也罢,可惜我的葬礼是无人参加了,永别啦。”
那报警还有什麽用,流川心想,石原啓太抖露真相前根本想好了后果,去问存下死志的人讨回公道是徒劳的。
流川恨恨地将手心掐出血滴,无能为力的愤怒差点吞噬一切,为了哥哥的事还误解怨怼过年轻恋人。
幸好那次回到家,被凄风冷雨淋得千疮百孔的心被海蓝色止住失温,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除了哥哥雅治,还有一个人全身心在守护着自己,无问因由……
牧和仙道一同去墓园探访真希女士,兄弟俩对着石碑上那个改回娘家姓“牧真希”的名字怔怔出神。
“姑姑未免太倔强固执了,她本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幸福,没必要因噎废食,拿姑父的错误惩罚自己。”牧深深叹了口气,他虽对姑姑真希女士印象已模糊,但替她不值。
“旁观别人感情,都是清醒的,换做自己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我就无法想象流川背叛或离开,再说回你,对藤真算是放下了吗?”
“我没有放不放得下一说,感情期限到了,捆绑只会让彼此痛苦,他现在很好......”牧倏然看到两个熟悉身影由远及近,立即住了口。
可见背后不能说人是真理,藤真手中捧花,陪流川往他们方向过来,牧藤双方第二次偶遇,居然在如此肃穆寂寥的场地。
“我来看我哥,顺带路过。”藤真眨着眼略显心虚,还非要嘴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