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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池,北戎大烨南楚,你总得选一个依靠,”熊辰彦放下了她的花结,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可要仔细想想呢。”
银池已困在归南城十一日。起先不适应又处处有盯梢,她并未多有动作,不过她每日都会与琥珀等人说说闲话,看似只是聊聊归南城中的见闻,却在言谈间以独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暗语说着隐秘的安排。只是盯梢的都是人精,暗语也不敢说太多次免得被发现端倪,这传递消息和安排布置就很是缓慢,及至琥珀等人了解了银池的意思,又极力避开盯梢做一应准备,又过去了八天。
在熊辰彦眼皮底下暗中行事实在太难,半个多月过去,银池也只将城外还能用的人集结了部分,与史那晴取得了联络,约定按照从前说过的那般里应外合。甚至有一天夜里有个仆役声称自己是诚王的人,特来营救嘉恪殿下,让她做好准备。银池疑心这是熊辰彦试探她的伎俩,起先并没有理会,但这仆役带来了诚王的一句话,说的是年少时他与银池相处的细节,这等微末小事绝不可能被熊辰彦知道。
银池开始与这仆役偶有交谈,逐渐定下了诚王前来营救的时辰和地点,她开始与琥珀等人暗中筹备出逃事宜,谨慎小心地绕开熊辰彦及他的眼线们。
熊辰彦最近来得越来越少,银池感到外面的局势定是有变,本想问那可以传递消息的诚王仆役,却已有三天未见过那人。她在城中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状似无意地打听到熊辰彦近几日都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与北戎史那晴所率军队对峙。
史那晴虽有佩戴机关的猛兽,但根本无法与自小驾驭机关兽的熊辰彦相抗衡,怎会到了对峙的地步?
不及多想,银池只觉得这是个外逃的机会,但诚王那仆役不见踪影,又难免有些惴惴。好在那仆役过了两日又出现了,说起外面的局势:“北戎史那晴公主一直在与南楚太子熊辰彦周旋,并且略有险胜。诚王殿下也有暗中帮手制衡,以拖住熊辰彦,方便今夜行事!”
银池微惊:“今夜?”
仆役:“是,今夜营救殿下离城,还请殿下静心以待。”
银池与琥珀玹珪等人早早穿上轻便的衣衫等待着,终于在夜半时分听到了居所外有猫狗打架嘶叫声响起,知道这是那仆役与她约定的信号,立即按照之前商定的安排从院后分三个方向攀上已被掩饰过的院墙,一翻而过。
银池落地,那仆役就在院墙下等待,为她引路前往附近的马车。琥珀玹珪等人很快从被的方向赶过来汇合,众人乘坐三辆马车疾行而去。
那仆役在前方驾车,银池掀开车帘问道:“出逃如此顺利,都是劳你安排,辛苦了。”
仆役笑笑:“不敢不敢,殿下安好就是小人的福分!”
“诚王殿下在前方接应?”
“是,马上就能见到了,殿下稍安勿躁。”
银池发下车帘,略略蹙眉。琥珀凑近低声问道:“主人在担忧什么?”
“总觉得过于顺遂……”银池摇了摇头,“希望是我多心了。”
马车骤停。银池微惊之下,就听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银侧妃,可真不是你多心呀。”
第55章
银池最深远的噩梦出现在眼前。
掀开车帘的人,是熊鸿锦。
他笑意萦面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出门游玩久不归家的爱妾:“银侧妃慌什么呢?见到为夫不高兴吗?”
银池的指尖都在泛冷,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冷沉沉地说道:“竟敢假冒熊鸿锦?你是何人?”
熊鸿锦微微讶异了一下就笑了:“见着我还能开这样的玩笑,我的银侧妃真是可爱。”他握住银池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你亲自摸摸有没有人皮面具?揪一揪也无妨呀。”
银池倏地收回手,斥道:“大胆贼人!琥珀玹珪,给我杀了他!”
琥珀和玹珪本就蓄势待发,银池一开口他俩便飞扑而出,一左一右直逼熊鸿锦,勿要一击制胜立取性命!但那熊鸿锦笑着倒退,闪动得极快仿佛一阵风,同时他的袖中射出一道寒光刺向银池!玹珪眼尖地立即转了方向扑挡在银池身前,一枚短箭扎在他肩头,他反手拔下来向外一甩,却不料熊鸿锦在空中诡异地转了个弯,那短箭扎进地里。
“你怎样?”银池连忙去看玹珪的伤势,而琥珀对着熊鸿锦挥刺匕首也以失败告终,在外面与熊鸿锦缠斗,对银池大喊:“主人快走!”
玹珪带着银池立即从马车上翻下一路狂奔,像之前的很多次逃命一样。银池在仓皇中回头去望琥珀,却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也没有看见熊鸿锦,心里骤然紧缩,与玹珪更为迅速地撤往靠近大烨边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