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莫急,毁了嘉恪殿下容易,微臣是担心毁了她之后,您会陷入更大的难过……”陵渊为澹台璟涛递上一碗茶,“若毁了嘉恪殿下能让皇上倍感惬意,那您要如何做,微臣都一马当先。”
澹台璟涛一时沉默,半晌没有言语。陵渊知道他这是又动摇了,便由他自顾自地沉默了一阵。陵渊心里转了几转,就听澹台璟涛说道:“此事你去办,就按照刚才朕说的那样,左右要给北戎一个交代。”
陵渊:“是。”
澹台璟涛:“南楚给了枢节之后,先拿到朕这里来。”
陵渊明白他这是要用自己的人破坏枢节,而不假手于陵渊,便也答道:“是。”
陵渊走出御书房,沈放迎上来,就听陵渊十分不悦地说道:“更衣。”
沈放迅速扫了扫陵渊上下一身,并未沾染灰尘,今日这日头不算太盛,御书房还有冰山,应当也没有很多汗渍,怎么才进去一会儿就要更衣?但沈放立即答道:“是,马上为干爹准备。”
许是沈放探究的目光被陵渊看见,陵渊没好气地说道:“身上沾了污浊之气,让人难受!”
沈放更是不明所以了,御书房里点着上好的宁合香,还镇着冰山,怎会有什么污浊之气?转而又猜:这是跟皇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这是在骂皇上?!
沈放顿时不敢多看陵渊,只微微低头跟在陵渊身上快步向着更衣的居所走去。
待到了陵渊在宫中的居所,伺候完陵渊更衣又喝了一碗冰镇的茶水之后,陵渊的面色稍缓,吩咐道:“北戎要求皇上做主,皇上要南楚使臣给予一个枢节作为赔偿,你去,找那南楚使臣要他答应下来,速速送个枢节到宫里来。”
沈放:“是。不过不知道那使臣是否随身带着枢节,若要回南楚去取,这可要耽误许久。”
陵渊:“南楚使臣一行本是要押嘉恪殿下回南楚,为防大烨不允,必定带了些东西打算给予大烨一些实在的好处,肯定有枢节。”
沈放:“干爹说的是。”他看了看陵渊的脸色,“这事儿也不难,南楚使臣自从服药之后乖顺得很,干爹这一脸忧色是?”
陵渊:“皇上要破坏这个枢节之后再给北戎。”
沈放:“干爹是担心北戎拿到坏的枢节再生事端?儿子想着若真如此也能转圜,且能嫁祸到南楚头上,与大烨并无……”他没说下去,因为看陵渊的神色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在烦躁别的事。
什么事呢?
左思右想一番,沈放猜不出。
陵渊:“等北戎发现枢节有问题之后,皇上要让嘉恪殿下修这枢节。”
沈放:“这是……皇上打算让嘉恪殿下和亲北戎了?”
陵渊冷哼一声算是应了这个问题,但沈放看着陵渊浑身都散发着不快的气息。
也是啊,没了嘉恪殿下照顾生意是不是会有损失……
是因为这个烦躁吗?
那也不至于烦成这样吧……以前生意没有嘉恪殿下不也好好的么……
不理解,沈放十分不理解。
风华无双宫内这五天来,衣衫首饰、各色珠玉赏玩器物、以鲜花为主料的美食、奇花异卉……各种好东西流水样地送进来,饶是跟随嘉恪多年的琥珀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不明白陵渊这到底是何意。嘉恪将送来的东西挑着几样看了看,笑道:“怕是有什么会让孤生气的事要发生了。”
琥珀不解:“那陵督公是怕主人之后会不高兴,所以提前送来这么多东西哄主人高兴吗?”
哄?
嘉恪对这个字眼并不陌生,她的三任夫君都曾哄她高兴,但却没有一次是怕她之后会不高兴而提前送东西来的。
这感觉,有些新奇。
但有什么事她会生气呢?
她已经知晓了朝堂的事,知道南楚给了北戎一个枢节,也知道皇上会命她修理这个坏掉的枢节——这还是前两日他告诉她的。
有什么好生气的?皇帝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清楚得很。枢节坏了,大可无赖给南楚,挑起南楚与北戎的纷争,而皇帝竟然命她去修?白白错过这么大好的时机。大烨没摇摇欲坠全靠朝堂里那三两个还算清醒又忠心的臣子、及边陲有些勇猛的将军一起撑着,不然就皇帝这种做法,北戎和南楚完全可以一起出兵攻打大烨。
北戎拿到了坏的枢节,一没向南楚质询,二没向大烨发难,仿佛就是等着澹台璟涛安排这一出嘉恪长公主帮助修枢节的戏码似的——嘉恪暗暗冷笑,北戎这是在试探,想看看大烨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驱动机关兽之能?
所以这枢节到底坏在谁的手上? ', ' ')